磨出寓教于乐的方式,给小朋友辅导功课的同时,顺便温故而知新。
如此不过一月,府上西席大受震撼。
倒不是震撼于越殊这个“旁听生”的聪慧,这点早在越殊入学之初他就发现了,而是震撼于常以周这个“正经学生”的变化。
……从前不可雕的朽木竟然学会举一反三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吗?
西席大喜过望,直呼少公子总算有救了。终于不用担心他的教学生涯留下抹不去的污点。
殊不知另一边的常以周已经在他爹面前告起了“刁状”:“唉!方先生他没救了!”
“方先生讲的课我听不懂,长生讲的我却一听就懂,我看长生比方先生厉害多了。”常以周振振有词,说着便突发奇想,“不如让长生给我当先生好了!”
说话的他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还曾吃过越殊的醋,不忿于方先生的“差别对待”。
常玉山讶异过后,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幼子是在说笑,没想到检查一番竟发现其功课大有长进,顿时震惊不已。
他仔细打量常以周,只觉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那个文盲儿子吗?
常以周任他打量,骄傲地一拍胸脯,道:“阿父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常玉山:“???”
……期望?什么期望?
……不长成纨绔子弟的期望吗?
“哼哼,阿父你没想到吧?长生早就告诉过我了……”常以周将他那套超越兄长的理论拿出来,一通叭叭,越说越是自信。
常玉山眼底从讶异,到好笑,到沉思。最后,他郑重点头,摆出一副居然被发现了的表情:“不错,为父对你寄予厚望。三兄弟中,你资质最佳,万万不可懈怠。”
不管从前怎么想,反正以后就是如此了。常玉山面不改色地承认了不存在的期望。
见常以周非但不曾被厚望压垮,反而因此斗志昂扬,他在心中对越殊暗赞一声。
……小道长竟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还说要回报清虚道长的恩情呢,如今看来,非但没能还清,反而又欠上了!
常以周的变化令越殊在州牧府的地位再攀高峰。从别人家的孩子升级为良师益友。有他与常以周作伴,府中人再放心不过。
偶尔州牧常玉山得空路过,撞见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玩耍时,都是笑得欣慰不已。
如此表现可谓惊呆了常以周。
从前他这般“不务正业”时,何曾见过阿父如此和颜悦色?不揪着他盘问一番功课才是怪事,一旦回答不上就是竹笋炒肉。如今多了一个越殊,待遇竟是天差地别?
他拉着越殊一道玩耍时愈发理直气壮,宛如得了“免死金牌”的犯人,胆大包天。
就算偶尔不小心嚯嚯了府中花花草草,一旦越殊主动顶锅,常玉山往往一笑而过。不知不觉这已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越殊与常以周身为幼崽的小日子就这么快快活活过了下来。前者督促后者读书学习,后者则在闲暇时拉着前者四处撒欢。
寄宿州牧府的越殊只是不愿白吃白喝,又看小朋友顺眼,才督促常以周学习聊以回报……
却不料他自己也在与之接触的过程中少了许多烦恼,心态亦渐渐染上几分活泼。
似有一层笼在灵魂上的雾霾散去了。
前世在病床上等待宣判的绝望、进手术室奋起一搏的不甘,今生在襁褓中忍饥挨饿的苦痛、天灾人祸生离死别的无力……许许多多附着在灵魂中的沉重情绪,似乎就在这看似普通的日常中被点滴消磨干净。
越殊仿佛一名轻装上阵的旅人,卸掉了所有的包袱,只管带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