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离了我是真不行。我已经没了一只眼了,我...我直不想...“我明白。”路雪辞温声道。
他不想瞎,不想将和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联系也斩断。
没有人会比他更切身地明白。
路雪辞的确是布鲁克带出来的,在国外他已主刀了上百场手术,各种危急疑难情况都见过。布鲁克总夸他手稳心更稳,说许多做了几十年手术的老大夫也比不上他心态好。他们都知道为什么一一因为切身体会过,所以比任何人都明白患者那份渴求光明的心情。
路雪辞稳稳下刀。
最后的这抹光亮,他不会让它在自己手中消失。
手术过程十分顺利,缝合得很好,也没有感染,最后保留了0.6的视力。所有参与手术的人像打了一场胜仗般激动不已,傅从良喟叹许久,走到路雪辞跟前心悦诚服地说了句我不如你。不只是技术,还有这份敢于决断与承担的勇气。
早上下了班,路雪辞打车回到天地雅苑。谢予不在,门上留了张纸条,说厨房里给他留了早饭,让他热一热再吃。把烧麦和豆浆重新热了热,路雪辞饱饱地吃完饭,心满意足地去卧室补觉。舒服地在大床上滚了一圈,他伸手把谢予的枕头揽过来。上面有清新的须后水味道,是对方常用的那一款。彼时谢予正在公司总部洽谈合作一一说来也巧,合作对象是个老同学,高中时隔壁二班的陆骁。
陆骁这人的经历也够神奇的,打小没爹,后来妈也没了,他靠四处打工给自己挣生活费学费
知自己是京都顶级家门陆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被陆老爷子接回去当继承人培养,如今已经稳坐陆氏家主的位置了气运是一部分,但最关键的是陆骁本就非池中物,才能一遇风云就幻化成龙。
两人是旧友也是对手,欣赏归欣赏,谈起正事来却是互不相让,优雅的微笑与风度下藏的是斧
刀剑钩戟长铩,直叫旁
听的一众下属紧张得冷汗连连,直到最后尘埃落定
作达成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中午堂脸留下吧,”谢予说,“多年没回青城,我请陆总尝尝家乡菜。
“下次吧,”陆骁说,“出来两天了,家里还有人等。”
刚说完手机就响了,陆骁看了眼屏幕接起来,听了片刻道:“别让他出门,告诉他我下午就回去。对面似乎极其为难地说了什么,陆骁面色不变:“那就随他砸。”
谢予这边的人听得满脸好奇,陆骁的下属则眼观鼻鼻观心格外淡定,仿佛已经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挂断电话,陆骁冲谢予轻轻点了下头:
"见笑了。"
"哪里。”
关于这位的八卦联闻,谢予多少听圈里人说过一些一陆换上学的时候给班上一个叫医意的男孩做过保镖,后来盛家破产,陆婴反而摇身一变成了陆氏继承人。其中有些细节无从知晓,但大家都知道后来盛意已经和李家大少订婚了,结果就在结婚前一天被
陆骁横空抢人,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给强
据说这是对怨偶,盛意总是要死要活地闹离婚,陆骁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有人嫉妒陆骁功成名就,于是暗地里酸妒编排:有再多钱又怎么样,连自己老婆的心都得不到,真可怜。谢予却有点羡慕。不管怎么说,人家起码把老婆娶到手了,不像自己,还当着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呢....他越想越觉得悲凉,和陆骁握手告别,驱车回家。
屋里静悄悄的,谢予放轻动作走进卧室,果然见路雪辞在睡觉,怀里还抱着自己的枕头,睡得格外香。萦绕在心头的那股郁闷渐渐散去了。谢予脱掉鞋子爬上床,盯着青年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低头轻轻在对方脸上吻了一下。情人又怎么样?他想,反正路雪辞现在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