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些画你今天下午看完,选是个比较合眼缘的,过段时间朕把她们安排在融春园前排,你相看一下,若是看对了眼就可以成亲了。”
“朕已替你草略选了一遍,这些都是品行端庄的名门淑女。”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及冠前父皇根本不许他考虑这些事,但当他一及冠,父皇便开始催着他成亲。
怀雍不乐意。
怀雍:“父皇您待我好,您一直抬举我。但大梁结亲看家世,我家世不好,谁家名门淑女想嫁给我的?”
“胡说什么,你才二十就已经是光禄大夫了,又有实干,还仪表堂堂,谁敢说你家世不好。”父皇屈指轻叩桌面,嗒嗒嗒地轻响,“是谁在你面前摆累世清贵家族的架子了?告诉朕,如此狂妄不得压一压才是。呵,世家,朕看他三十年无人做官,到时候还敢不敢自称清贵。”
怀雍不吱声了。
画卷被堆到怀雍面前,父皇紧盯着他,又叩一下桌面。
“看。”父皇说。
逼他不得不选。
怀雍懒洋洋地提起一根系带要自己解开,还没展开画卷,他又改口说:“父皇,儿臣就不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吗?”
父皇问:“这不就是让你选一个喜欢的吗?”
怀雍道:“儿臣是说,儿臣自己去认识,自己去了解,而不是像这样给我几幅画都让我选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买东西。还名门、相貌什么的,您这样做,搞得儿臣的亲事一点也不要两情相悦,就像、就像御马苑里配/种。”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怀雍不是没有害怕。
果然父皇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住嘴。你这不孝子,又忤逆父亲,让你坐着看画你不喜欢是吧,那你出去罚跪。”
怀雍觉得自己是跟赫连夜学坏了。
他问:“还是半个时辰是吗?”
父皇更生气了:“先跪着,朕没让你起来不准起来!”
父皇脸上很严厉。
但怀雍知道还是对他心软的,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杜公公熟练地已准备好了厚厚的蒲团。
毕竟跪久了,若是把怀雍的膝盖跪青紫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皇上。
怀雍打小跪习惯了,姿势很端正,就当练功了。
只是今天时间比较久,跪着跪着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怀雍正在这跪着,听见有人来了,还有饭菜的香味。
心想父皇应该是心软要与他一起吃饭,抬头看见,却跟沈明翊打了个照面。
两人容貌还是有几分相似。
只是神态不太一样,几年下来,沈明翊愈发地沉默寡言,皮囊仍然是年轻人的皮囊,装在里面的魂魄却给人感觉不知老了十岁。
他看见怀雍在这立马慌了神,提着过身去不敢与之对视。
怀雍被宫人看到自己被罚跪都觉得无伤大雅,可他就是不乐意被沈明翊看到。
没等到父皇的赦恩,他就气得自己站了起来。
杜公公惊呼:“雍公子,您怎么自己起来了?”
老皇帝听见,隔着屋子骂他:“越发不像话了,朕准你平身了?”
说着,他走出屋子,却见怀雍瞪眼攥拳,和小时候一样气呼呼的,而另一边沈明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皇上见此场景,明白过了。
哦,他忘了今天让沈明翊过来一起用午膳。
怀雍很讨厌他的这个小男宠,每次见到都要生气。
他略一思忖,训斥沈明翊道:“你冲撞了雍公子,回去自己领罚吧,去佛堂跪三天。”
话音刚落。
怀雍:“他不过是来给父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