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线紧绷,语气是顺其自然的温柔。他长曲曲的睫毛在女孩儿的注视下颤了又颤,美璧无暇的一张脸,透着疏冷和纯粹的两种矛盾情绪。“怎么办,阿意。”陆承的目光清冽,他笑着说。
纪明意:“你......"
这一瞬间,纪明意的心怀有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感觉,像是流星倏然掠过了深邃的夜空,像是春风不停荡漾着平静的湖面。只她不明白这感觉意味什么,也不愿承认。
纪明意磕巴了一下才找回自己声音,她故作冰冷地斥道:“别混说。”
陆承笑笑。
他托腮半靠着书案,静静看她一会儿,低声说:“今日是我生辰,你还没贺我生辰之喜。
纪明意不知自己为何心乱如麻,只轻轻说:“想必已有很多人恭贺过了,不差我一个。”
“差。”陆承眼也不眨地说,“旁人的恭贺如何能和阿意一样?
纪明意的心底像江流碧波,一时涌起无数旋涡,她努力保持平静地说
“九郎,那我就代表郎君,与他一同祝贺你又长大一岁。
“愿你能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①
话是好听的,寓意也佳,又是出自文雅的诗经,只那句“代表郎君”不知是不是在故意作践他,陆承闷哼一笑。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在柔情似水中,不动声色地要你知难而退。
只可惜,迎难而上才是陆家九郎。
他眉宇间自带骄矜,心道:“你不予我甜头,那我只好自己取了。
陆承扬眉说:“今早的长寿面,也是阿意同我爹一道的祝贺?
“确实给咸了点儿。”他面不改色地说。
纪明意错愕过后,很快明白过来-
纪明意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十分精彩。
一陆承早就识破长寿面究竟是谁做的。荣安这傻丫头,亏她还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陆承欣赏了一出,只觉心头郁气褪去不少
-让你总装,还特意说些惹我伤怀的话,原你也不是毫无触动的啊。
陆承的眸光倏地温柔起来。
纪明意的眼神复杂,她冷静地说:“一碗面而已。”
“九郎以为能代表什么?”纪明意道,“不过是展示继母心慈的一种手腕,九郎若是喜欢,明日我还能为你做。陆承发出声生动坦荡的冷笑。
他说:“那阿意这继母当得可真尽职。
“给我爹也做过吗?”陆承抬眸,慢吞吞地问。
纪明意已经在短时间内调整好心态,不肯再露怯。她平和地说:“郎君走得急,还未来得及。”
“不过九郎既然提出了改进意见,我定会采纳。等郎君回来,正好改良一下调料的比例,”纪明意的颜色端丽,她朗声说,“相信味道会更好。”
陆承的所有涵养在这一刻终于几乎耗尽,他红着眼,能能怒火中,他还品尝出一丝久违的委屈。
陆承的容貌清隽,指尖苍白,他哑声说
“你连哄哄我都不肯吗?
“阿意,今日是我诞辰啊。
她抿了抿干涩的红唇,不甚优雅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
纪明意从少年低哑的音调中听出了他的失意
你委屈什么?她心想,如此离经叛道地喜欢上自己继母,还指望我给你回应不成?痴心妄想!这些冷漠刻满的话在纪明意的舌尖上滚了几圈,却说不出口。她咬着牙微微侧过脸,凤眸之中情绪难辨。长久的静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陆承盯着她脸上的靥涡一直看,见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一双杏眼忽而明亮闪烁,忽而安静沉寂。他便笑了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