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曜抬眼一扫他拎的袋子,“做生日蛋糕?”
“嗯。”
“病好利索没?拎这么多,有劲吗?”
“比平时虚点。”林晃说,“不影响拎东西。”
比平时虚,指平时硬拉一百公斤,今天只拉到了八十五。
邵明曜点点头,从脚边书包里掏出单词书。
林晃本想直接进门,犹豫几秒还是扭过头,“你翘自习?”
“没。”邵明曜翻到书签页,“以为都跟你似的呢,拿张假条恨不得一学期都不来了。”
“……”多此一问。
邵明曜又说:“学校电路故障,全校都早放了。”
林晃斜眼瞟他,“那你坐我家门口干嘛?”
“家里有脏东西,烦。”
“你爸?”
“秦之烨跟你说了?”邵明曜皱了下眉,“大嘴巴。”
林晃便不深问了,正要进屋,又听邵明曜语气平淡地说道:“平时我回去他都睡了,碰不着面,今天早放学,就在你家门口学会儿。”
林晃点头,“那拜拜。”
“林晃。”咬牙切齿的声音。
又干嘛。
邵明曜把单词书一合,“我话都到这份上了,你不让我进去学?”
林晃皱眉,“想进去你直说。”
“我都坐门槛上了,还需要说?”
“你那是屁股焊死在门槛上了。”林晃纠正他,“我想问你要不要进,都不好意思开口。”
“……”邵明曜深吸一口气,“行,那请问,我可以去你家学一会儿吗?”
林晃停顿,打量他片刻,忽然问:“那和好么?”
邵明曜冷笑,“三个问题,有答案了?”
“没。”林晃默了一会儿,“没空琢磨呢。”
“那我没空跟你和好。”
幼不幼稚。
林晃本想说不和好就别进来,但看一眼隔壁院子,终归是把话咽了下去,低头掏钥匙。
钥匙挤在塑料袋角落里,掏着费劲。邵明曜站在一边等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林晃忽然想起来,“礼拜天半夜,你和你爸吵了么。”
“你听到了?”
“没听清。”林晃没好意思说那是他感冒的元凶,“还以为是错觉。”
“他要扔我东西。”邵明曜皱眉,“有钱人的铜臭病。”
林晃终于把钥匙摸出来了,随口问道:“扔什么?”
“我爷那自行车,早就给我了。他嫌脏破丑,摆在院里晦气。”
“……”
门锁开了,林晃却迟疑着没挪步。
邵明曜拧着眉低声道:“已经丢不了他的人了,他还要嫌,扯不扯。”他说着伸手越过林晃,推开门,“愣着干什么啊,进——”
话音戛然而止。
院子里,那辆晦气的自行车好端端地停在老杏树下。
铁锈打磨干净,车座擦得锃亮,轮子补上了新的车链,不过看成色还是二手的。
车把前端还被钉了个小筐,疑似小卖店两元钱的洗澡筐。
邵明曜差点没认出来。
林晃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起。
是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捡破烂,还是解释生病是怎么把三十公斤的自行车扛上的坡。
好半天,邵明曜终于扭头朝他看过来,但表情过于复杂,实在难以解析。
“你喜欢吗?”林晃硬着头皮问,“喜欢就还给你,不收你车链和筐钱。”
……
“邵明曜?”
……
“我以为你不要了,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