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上半宿,他竟还有些期待梦魇,想要闻妹哄他,沉溺温柔乡。沈翊去忙正事,闻妹这边也在准备善兰堂开办私塾之事,原本还想着自己贴点银钱进去买文房四宝,现在有了这些捐助的善款,完全不必她掏钱。不过这些善款每一笔都要用到实处,否则很容易被人攻讦贪污受贿,一旦善兰堂沾染上了这几个字,那名声就毁了,有时候不需要证据,但凡漏点风声就容易人云亦云,再来解释也会在人心里头留下疑影。因此善款的使用一定要做到公开透明,闻妹决定另做一本账簿,将每月善款的支
进项张贴到善兰堂的功德碑后,人人都可翻阅查看,力求杜绝这种可能。
一忙起正事来,闻妹连吃饭都忘了,还是月露来问她何时摆膳。
闻妹抬起头,捏了捏脖颈,“王爷呢?”
月露回:“王爷还在书房呢,王妃要不先用?方才周大人也来了,怕是还要忙上一会。
闻妹点点头,吩咐着:“我随意吃些便好,把午膳送去书房吧,别饿着诸位大人。”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总不能来王府连顿饭都没得吃。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月露赶忙退下去,这几个月,她也长进不少,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
闻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里面是红枣泡的甜水,伤口还没好全,不能喝茶,白水过于寡淡,只好放些甜枣进去。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有些阴沉,不知是不是要下雨了。
闻妹午膳独自用的,连午歇沈翊都没出现,她睡了会起来,听闻又来了几个大人,顿时心里头不安起来,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半下午的,天边惊雷阵阵,下起了大雨,书房也终于有了动静,却是沈翊换了朝服带着几位大人冒雨入言去了。闻妹坐在窗前,看着对面檐角汩汨往下流淌的雨水,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定都许久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倾盆之势,像是要天塌地陷。一直到晚膳时分,沈翊也没回来,闻妹没胃口,草草用了晚膳,在屋内坐着等他,烛火微曳,打在账簿上,看了一整个下午,也没翻过几页。竹夏看闻妹衣着单薄,寻了件外衣给她披上,“王妃可要先歇息,王爷许是要晚些才回。”
“再等等吧,”闻妹抬手拢了下衣领,“外边雨下的真大。”
“是啊,许久没瞧见这么大雨,湖水跟着上涨了不少,”竹夏又宽慰她,“王妃放心,府中马车一直在宫外候着王爷。”闻姝没法安心,沈翊不在府里,她也睡不着,坐在灯前,支着下巴涂涂写写着善兰堂往后的规划。直到快宵禁前,沈翊才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怎么还没睡?”
“你淋湿了?”闻妹上前一眼就看见他打湿的衣袍。
“雨太大了,我先去沐浴。”沈翊没靠近闻妹,天气转凉,今日这场雨下得极其冷,怕传了寒气给她。闻妹手上的伤痂还没掉完,也不能帮沈翊,只好让人去煮碗热汤面,给他暖暖身子。
沈翊从净室出来,热气替代了寒气,才上前亲了下闻妹的眉心,
“等着急了吧?”
闻妹摇摇头,“没,你饿不饿?我让人煮了面,一会你吃点。”
“是有些饿了,晚膳随便吃了点,”沈翊坐下来,解释道:“谯城连日下雨,已成水患,河堤几欲塌陷,柳侍郎慌忙来寻我,皇上紧急召集朝臣,商议对策。”因着镰州干旱一事近在眼前,谯城官员不敢隐瞒,虽未成灾,却也早早上禀。
先是干旱,再是水患,风不调雨不顺,顺安帝愁眉不展,生怕百姓觉得是上天降罚于他,帝王向来信奉这个。热汤面端上来,细面上卧了个煎蛋,还有嫩羊肉片,洒上碧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
闻妹看着他吃面,说:“有个章程了吗?”
沈翊咽下面,心口都热腾腾的,忙了一日的疲惫尽消,“有,这事皇上交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