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霁不走,白星南也不能一个人丢下她先走。
原地徘徊了一阵,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找了一张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垂着头,尽量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钱四挨了一顿打,可该审的还是要继续审。
不知是被白明霁打了一顿的缘故,还是被钱大爷训斥了一通,钱四先前的嚣张不见,问什么答什么。晏长陵也无心再耽搁,认真办起了正事,问道:“昨夜大公子是何时找的你。”
钱四答:“我没注意,应该是戌时,天色已经黑了。”
钱四脸色变了变,道:“问了我学业上的事。”
“找你为何事?”
他那学业,确实令人操心。
可昨夜是大公子办满月,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闲心问他学业上的事。
晏长陵没功夫听他瞎扯,传了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进来,“你来说。”
小厮跪在地上,还没从痛失主子的悲伤中走出来,看向钱四,此时竟也敢恨他一眼,“四公子觉丢人不好说,那小的便来说吧,昨日满月酒上,四公子怂恿了府上的三位公子,借金公子成名之事,羞辱了-
一番王公子,害得王公子当场离席,大公子听说后,派人登门去致歉,回头便叫来了四公子说教。这事晏长陵还真知道,她和白明霁都在场。
当时钱四并不在。
算是长进了。
学会了借刀杀人。
小厮继续道:“四公子平日在书院的所作所为,大公子也听说过,为此也劝说过他无数回,他不仅没有悔改,竟然还接着大公子的满月宴,行那仗势欺人之事,此事四公子倒是没露面,却让大公子丢了脸面,大公子这回是动了怒,斥麦四公子了一句,有那害人之心,为何就不能将心放在学业上,没成想戳了四公子的痛处....
照这意思,是四公子恼羞成怒,把大公子杀了。
钱四一身伤,忍了这么久,见连个小厮都敢对自己无礼,急了眼,冲着那小厮怒吼一声,“别他妈的都想来欺负我,你们这群杂碎,就是看在老子没娘....“我让你说话了吗?”晏长陵抬手,指关节敲在木几上,打断他,“我也没娘,骂你自己倒好,别把我也骂了。”一个已经审完了,接着是另一个。
金公子。
晏长陵看了一眼名册,金公子乃适才那位大爷的,夫人的,娘家的表公子。
接到钱家的帖子后,也不忘关照自己的兄弟,从钱四那里多要了一分邀请函,这才有了昨日满月酒上的一出戏。昨日王公子走后,金公子也走了。
上门去找王公子,吃了个闭门美,夜里被钱大公子叫到了钱府,今日一早便去了书院,想着在书院再同王公子道歉,尚还不知大公子的死讯,进来时,脸上同样一团茫然
屋内十来个锦衣卫,个个腰佩弯刀,金公子没有钱四的背景,便也没有他的嚣张,肃杀的气氛让他直不起腰。再见到晏长陵一身飞鱼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圈椅内,目光凌厉直勾勾地朝他看来,顿时膝盖一软,慌了身,掀袍跪下道:“指挥大人,不,不知传小的,有何事?”周正的坐姿,果然不是人人都适应,坐久了腰有些疼,余光瞥见小娘子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身上,忍着疼,又坐直了几分,问道:“昨日大公子找你说了什么?”金公子一愣,不明白为何要问他这个,面色一阵尴尬,磕磕碰碰地道:“问了小的一些学业上的事。倒是奇了。
和钱四的理由一样。
晏长陵看了一眼大公子的小厮,“说吧。”
先前小厮还会估计钱四公子的身份,如今对上一个外人,眼里的厌恶和憎恨便是一点儿都没隐藏,讽刺道:“金公子是怕说出来,损了自个儿的名声吧。”金公子脸色一白,这位小厮他认得,是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