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拿起那几件衣服看了又看,虽然他以前不穿格子衬衫,不过既然都是这些衣服,他也不会嫌弃,对他来说穿什么衣服都是穿。
他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肚子不出意料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催他去吃饭。
路禾盯着镜子,厚重的黑框眼镜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清透的眼睛。镜子中的人眼型介于桃花眼和丹凤眼之间,被眼镜的黑框遮住的右眼下方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痣。
跟他原本的脸一模一样,就连痣的位置都一样。
路禾沉默地把眼镜戴上,也不管还沾着水滴的发尾。原主的眼镜度数并不高,可是眼镜的造型乍一看给人一种对方度数很高的感觉。
其实不戴眼镜也不碍事,不过路禾还是戴上了,不打算在行为模式上和原主有什么太大不同。
等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路上碰到的学生,有的本来还在几个人凑在一起交谈,看到他之后热情招手:“老师别忘了晚上七点的欢迎会!”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好像一副理所当然他已经答应会去的样子。
路禾仔细想了想,他说的哪句话给人造成了这种错觉,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因为赵姨跟他大致说了一下食堂的位置,所以等他走到那一块的时候,直接跟着其他学生到了校园餐厅。
一楼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很多学生来来往往。餐厅的桌椅,有大桌也有小桌,桌与桌之前并没有挡板分隔,也没有小隔间,但是足够宽敞。虽然空间很大,但是实际上的座位并不多。
还有一些打着红色领带的学生,看都没看一楼,直接从旁边的楼梯径直上了二楼。
放碗碟的餐盘是铝质的,里面放着装菜的陶瓷碗碟。
路禾端着盘子在一个还空着的角落坐下,是一张双人桌,剩下的大多都是长桌了。等吃了几口,又觉得自己幸好来得早,因为后面几分钟涌入了一大群学生,基本上把一楼餐厅本来就不算多的座位占了个满满当当。
在一楼餐厅吃饭的,大多都是银色领带的学生,偶尔也有暗红色领带的,至于打紫色领带的学生,没有。
突然路禾察觉到一道非常有压迫感的阴影自上而下投射过来,面前有东西挡住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让路禾疑惑地抬头。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山。
二月底的天气,气温刚刚开始回暖,可这个男人身上却一股股冒着热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略微深一些,身高目测超过了一米九。容貌英挺俊朗,只是面相有点凶。
对方只穿了一个黑色的背心,把对方鼓起的饱满胸肌包裹地更加紧致,把背心胸口中间位置都撑得有些中空,身上肌肉结实,但是不过分夸张,有种路禾以往很少接触到的美感。
“可以坐这吗?”穿着背心的男人一样端着餐盘,不过跟路禾不一样的是,对方托盘里的米饭,堆出了一座小山,跟他手上那晚饭相比,就是高山和小土丘的区别。
路禾回过神,沉默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低下头吃饭。
对方的嗓音低沉,沙哑但有磁性,像冷硬的金属,完全契合那张脸的面相,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凶。
如果在肌肉鼓起的手臂和脖子上纹个纹身,再戴个金链子,穿个花衬衫,谁看了都说对方一定是道上混了很多年的。
这个人一定不是学生,那么只可能是克兰霍顿学校的教职工。
路禾吃了饭就去原本自己才住了两天的职工宿舍拿东西,本来他完全不记得这茬,还是有人专门打电话提醒他,今天一定要把东西都处理完,不然明天打扫宿舍的人会把东西全都扔掉。
等出来后,他才真切意识到,克兰霍顿这所学校占地85万平方米到底是什么概念,一双腿都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