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进了临时搭的棚之后,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宋听檐的踪影,随手抓了人问,“贤王殿下呢?”
“太子殿下让殿下去了北岸巡查。”
那处暴雨不及,是安全的地方,这般倒也不用担心他了。
她看向身后的黎槐玉,“你等一等,过会儿我们便去北岸那处走走。”
黎槐玉闻言面色微红,她来此确实也有见见宋公子的心思,不想这般容易便被夭枝姑娘看出来,多少有些女儿家的娇羞,不过她乃江湖儿女,亦不怕心思表露,她虽面热但也坦然笑应,“多谢夭枝姑娘。”
夭枝进棚没有阻碍,毕竟这治水之事没什么不能听的。
宋衷君和余下官员在禹州地势图前商量着如何治水。
这处河道极宽,蜿蜒而去,过了四五州,想要治水绝对不是容易之事。
宋衷君在偌大的地图上标出了三个位置,分为上中下三游。
其余官员久居此处,自然对此处地形熟悉,也将沿途的堤坝还有周围所有的事物人员良田一一说明。
这些官员虽贪财滥权,但能在富庶之地长久为官,绝对不是酒囊饭袋之辈,先前跟着宋听檐做事,便被其带得颇有章法,如今出口倒是皆言要害。
“太子殿下,这水患成灾,极有可能引起山洪,我们若不一一提防,只怕往后会有无穷无尽的祸端。”
“说的是如此,只是这水无形却势大要如何提防,我们禹州以水为生,依水而建,总不能处处修建堤坝。”
众人皆是沉默,根本毫无头绪。
宋衷君再是聪明,可对于治水此事并没有经验,两日了,到如今也没想出对策来。
夭枝安静听着,不着痕迹在棚中搜寻了一遍,只有宋衷君和侍从,还有数个中年官员,并无老者踪迹。
与宋衷君一同前来的朝廷官员突然掀开帘子闯进来,急声禀道,“太子殿下,钦天监已经测出明日午时会有一场暴雨,这暴雨极大,要是下来,水位必然上涨,此事不能再等了,今日必须要撤离沿岸百姓!”
夭枝闻言愣了神,她黛眉微蹙,一言未发。
消息如此突然,众人闻言瞬间慌了神,“这这这……”
“不是说这一个月都不会再有暴雨吗?”
“这可如何是好,长河宽广,哪一处没有百姓,这么多人,短时间如何来得及撤离?”
一时间气氛凝重,皆是慌乱之中窃窃私语。
宋衷君拿着纸地图的指棍敲了桌案两下。
太子不言,威仪慑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棚子里鸦雀无声。
宋衷君这才开口问,“钦天监可算出了落雨的大概位置?”
朝廷的官员闻言似乎也不能太确定钦天监算的是否准确,毕竟能算到落雨的大概时候已然不容易,更何况是具体位置,“说是偏南方位。”
禹州何其地大,偏南方位有五座水库,便是全都泄洪放水,那岸边的百姓也是数不胜数,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全部撤离。
这已然没有办法,只能赌。
宋衷君盯着地图,思索良久,终究是伸出木棍指向河流上游,“既然偏南方位要落雨,那么这一处必然是先排水泄洪,且必须要加固堤坝。今日先遣散上游的百姓,全部迁往西岸。”
夭枝听到此言,心中一提。
宋衷君没有治水的经验,凭借的是往日史书上的治水知识。
可是连病症尚且都无法如同书中所写的一模一样,更何况是这无法控制的流水流沙,地质雨量,稍微有一个变故,便会造成完全不同的结果。
更何况那场暴雨根本不在明日,而是在今日!
且位置在西岸口!
真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