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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5 / 8)

力马,重重加一鞭,催得马匹如风一般,飞快地向前奔去。

一连数日不眠不休,一双眼已经熬成赤红,头皮紧绷着,紧紧望着前方。

今日一早魏州送来消息,苏樱不见了,卢崇信带着帐下亲兵说是出去打猎,也在同一天消失了踪迹。宣谕使府人去楼空,连张用、吴藏都消失了踪迹,裴羁几乎立刻就断定,是苏樱,是她暗中筹划了这一切,逃了。

痛苦后悔,一颗心如同在滚油中煎熬,她必然是早已经想起来了,借卢崇信之手布下圈套哄他离开,趁机脱身。

这些天里他无数次发现她的破绽,无数次疑心最终又选择相信她,他以为只要能留住她在身边,是真是假他都可以不必深究,可她竟这样恨他,竟连这假意的温存都不肯再给他。

念念。在几乎杀人的悔恨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裴羁!”身后窦晏平追了上来,连日奔波连身上的战袍都无暇更换,宫变那日的鲜血已经凝固成深黑,“念念出了什么事?”

他看见魏州来人向裴羁禀报了什么,裴羁听完脸色难看的很,他也曾上前打听,那人嘴严得很,一句也不肯说。

裴羁加上一鞭,催着马如飞前行,窦晏平紧追不舍,许久,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她走了。”

丝毫不曾留恋,走了。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那日枕席间极致的欢愉,在她心里不曾有半点分量。为什么不给他弥补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就这么骗着他,骗上一辈子。

“走了。”窦晏平低低重复一遍,这些天隐隐的猜测变成了现实,此时说不出是担忧多些还是欢喜多些,她走了,她虽柔弱却心性坚韧,与裴羁周旋这么久,终于还是甩开他走了。但此时天下正是变革之际,她一个孤身女子,会不会有危险?“去了哪里?”

裴羁沉沉望着前方。去了哪里?他也想知道。至少张用和吴藏是跟着一起消失的,有他们两个在,总应该留下点线索吧,为什么这么久了,丝毫消息都不曾传来?

似是回应,很快听见张用的叫声:“郎君!”

裴羁抬眼,张用骑着一头灰驴一颠一跛往跟前跑,风尘仆仆衣冠不整,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急急询问:“娘子在哪里?”

“被卢崇信劫走了!”张用终于跑到近前,跳下灰驴。

那日他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杀出重围,但所有的马匹都被夺去,而且大半属下都是腿脚受了伤,没法行走,吴藏那边亦是如此。两边会合后只能沿途步行寻找,最后发现了绑在树上的侍卫,那些人被蒙了眼塞了嘴巴和耳朵,只知道是卢崇信带走了苏樱,至于其中内情丝毫不知,他万不得已只能在附近农家买了几头毛驴,与吴藏两个追着卢崇信的马蹄印一路寻找,马蹄印向西进了太行山,但山中岔道多,每一处岔道马蹄印去的方向都不一样,他渐渐也追丢了踪迹,只得留下吴藏继续排查,自己先回来找裴羁报信。“进了太行山,我跟丢了,吴藏还在追!”

裴羁催马快行,在最近一个岔路口转而向西,往太行山方向奔。

心中涌起巨大的欢喜,眼梢湿着,跃马踏上通往山间的小道。是卢崇信劫走了她,不是她想逃。

他不该怀疑她,他会尽快找到她,他还要风风光光娶她过门。

却在这时,听见张用说道:“昨天有个叫李同举的拿着郎君的私章来接娘子……”

“你说什么?”裴羁猛地勒马。

他不曾让人去接,他的私章还好好地带在身上。

“我核对了章印无误,于是禀明娘子,一起出城……”

张用还在说着吗,如何被几波人偷袭,苏樱如何拍马先走,那些侍卫如何都被夺了马匹,腿脚受伤,性命却都无碍,裴羁沉默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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