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告辞了。”
康白蓦地有些失落,含笑点头:“好。”
回身指了指远处的石牌楼:“我住在牌楼下的阿力沙家客栈,若是有事,打发人叫我就好。”
“好。”苏樱点头,“我住在四条街东头第三家,离这里很近。”
话音未落,迎面走了个卖眼药的,举着画满眼球的幌子,高声道:“小娘子可要买眼药?长安来的好眼药,宫里的秘方,连圣人和几位相公用了都说好呢。”
长安。几位相公。这一天里刻意不去想的人事,终于不可避免地闯进心里,苏樱摆摆手,转身离去。
康白转身走出去一步,忍不住又回头,目送着她轻盈的背影融进周遭欢笑嬉闹的人群里,渐渐看不见了。
“小娘子,”阿周跟在身后,絮絮说道,“安家东主问你什么时候能给他画夹缬呢,我说你这几个月忙,不得空。”
苏樱沉默的听着。长安,几位相公。一年前裴羁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加同平章事,正式出入政事堂,成为四位相公之一。
在这个年纪为相的,裴羁还是本朝头一个。他一直不曾成亲,也不曾有妾侍,前些日子她偶然在茶楼里听见往长安去的商队议论起来,都还在猜测裴羁为什么偌大年纪,依旧是孑然一身。
以为远在西域,再不会与长安有什么交集,今天竟遇到了长安的故人,那么其他那些故人,也会这么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在面前吗?
瓜州道。
“郎君,”张用从前面探了路回来,上前禀报,“再有一百里地便是沙州地界了。”
裴羁点点头,催马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