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她人还站在面前,就讲这话,半点不矜持。
“无妨。”宋听檐并未在意,开口回道。
夭枝分外满意,这才对嘛,怎能防她跟防贼一般?
她想着施法催动听心镯,准备一会儿听其心。
下一刻,便听到他的心声慢悠悠传来,‘光天化日之下,倒不至于动手动脚。’
夭枝:“- -”
合着一叶扁舟是为了防她呗?
宋听檐步上行舟而来,见她不坐,看来,温和开口,“夭姑娘小心坐好。”
夭枝幽幽怨怨在位子上坐下。
船夫见他们二人坐好,微微晃动,船很快便从湖旁慢悠悠摇出。
轻舟推动湖面清波缕缕,迎面杨柳清风,倒有几分浮生尽好的意味。
此处湖中荷叶连天,既可赏花,又可听曲儿,闲来一卧便可观天地,确实是个好去处。
宋听檐抬手替她斟了茶,将茶盏放在她面前,“此茶清甜,女儿家最是喜欢。”
夭枝如今对于喝茶树的头发已经很是习惯,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果然入口温润,回味甘甜。
她看了眼对面的宋听檐,清隽出尘,观之比这处景色还要舒心。
她见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常坻盯她如盯贼一般,终是开口,“殿下,我当真没有偷看你洗澡,亦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话一落,一旁的船夫摇桨的手滑了一下,似乎险些没站住。
夭枝看了船尾那处一眼,船夫连忙端正身子,似没听见任何话。
她收回视线,看向宋听檐,他依旧平静温和如往常,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浅品。
她便看着宋听檐,等着他回答。
宋听檐也不负她期望,品过茶之后,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浅道了二字,“当真?”
“自然是真的!”夭枝连忙点头,迫不及待摆脱好色此等名声。
“那你如何知晓我是午间沐浴?”
“旁人说的,我碰巧听见。”夭枝一口笃定。
“不是问的吗?”宋听檐慢条斯理反问,“我听管事说,你特地向他问了我每日什么时辰沐浴,不知为何只问我沐浴的时间?”
夭枝:“……”
“唔……”夭枝支支吾吾,恍恍惚惚,凄凄惨惨。
她真是清白反被清白误,她实在是不想撞上他沐浴的时候才多问了一嘴,却不想管事转头就告诉了他……
她现下感觉便是这一池湖水,都洗不净她那名声了。
宋听檐慢慢垂下眼睫,浅声叹息道,“不许再偷看了。”
夭枝一时生急,苦于有嘴无用。
宋听檐指腹抚过茶盏杯面青花纹路,慢慢抬眼看来,声音微浅,颇有几分可怜,“这般弄得我在夭姑娘面前,即便穿着衣衫都感觉形同赤.裸,衣衫都忍不住多穿了几件。”
夭枝:“?”
夭枝:“…………- -”
大可不必冷嘲热讽于她!
夭枝端起茶盏猛地干了一口,气得两眼冒光,脑壳生疼。
见他看着自己笑,一时生恼,“赏荷赏荷,嘴里没一句我爱听的!”
宋听檐轻笑出声,从善如流看向远处荷叶。
远处一声幽笛传来,伴着轻快的琵琶声,平添几许清愁。
荷叶随风而动,夭枝便瞧见里头一朵荷花早开,未到暑夏便冒了头。
“这荷花开得真美。”她忍不住感慨。
宋听檐看着湖中荷花片刻,“是美,只是到了寒冬便枯谢而去,只留残荷,终其一生都不过为人所用。”
他的心声慢慢传来,只留几许凉意,‘如人终其一生困于此地,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