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不知任何缘故
他从来不是冲动鲁莽之人。
然而心里的念头就直接那样堂而皇之的冒了出来,没有任何证据和依据,不过是他的一抹独有的直接觉罢了,这抹直觉离奇又古怪,却那样堂而皇之的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一
一切源自于离京之前,便已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妻子沈氏的细微不同,不过那时有种种恰如其分的原由,倒也令他作罢,直到今目析年殿上,沈氏的大放异彩,一鸣惊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一夜之间变化如此巨大,即便是有,性情能够改变,然而习惯,见识,谈吐,包括胆识以及需要时间孕育的知识和阅历不可能一朝一夕改变得了。大殿上侃侃而谈,没有丝毫惧意的沈氏惊艳世人的同时,却也在陆绥安眼里埋下了一颗最大的怀疑的种子别说第一次面圣的沈氏,就连出自世家的萧氏,就连父亲陆景融,在那样的场合下怕也会心头打鼓,紧张连连,可是沈氏却那般神色自若,比满京许多勋贵家养出来的千金更有世家女风范。这是一个沦为乡野村女十数年该有的表现和作为么
更别提一个个小小香囊球中的暗藏玄机,被她一眼识破,更因此四两拨千斤的闹得整个侯府乱作一团,倘若不认识便也罢了,倘若这是他们新婚初期,皆不熟悉便也不觉如何,可是,在他们成亲大半年后的今目,纵使陆绥安对妻子沈不算太过了解,纵使他对家宅内事从不插手,可不代表他是个睁眼瞎一切切悬疑和端倪,在沈氏对他身心抗拒的一瞬间,到达顶峰
然而,所有的怀疑和审视在对上眼前这张赢弱却偏又坚韧不绝的面容时,陆绥安神色一顿,
他虽不知这其中缘故,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可以确走无疑的,那便是:她是沈氏无疑。
只是,这从头到脚骤然翻天覆地变化的原由暂目还令他不得其解
或许,眼前的沈氏,才是真真正正,没有任何掩饰的沈氏,而从前那个隐忍顺从的沈氏,不过是她曲意迎合的表象罢了。这样想着,陆绥安手中的力道微微一松
昏暗的帷幔内,暖香四溢,沈氏并不爱香,亦不涂抹任何香料,身上沾染的是衣裳熏染的浅淡香气,在封闭的空间里,若有似无的,偏有种撩人气息二人此刻亲密无间,他结实刚劲的身躯下,是她的柔软细腻,宛若一摊春水
陆绥安虽不近女色,亦不见得有多少兴致,然而,眼前之人是他合理合法的妻子,他们同房既是义务亦是责任。陆绥安顺势而为
许是久不经事,又或者有人过于精壮有力,而有人过于柔弱无力,像是捣胡椒的杵臼,粗杵偏入了细口的臼里,只让沈安宁只有种被刀削斧凿般,难以承受之痛。她用力的抓紧了身下的锦褥,浑身冷汗连连
这个关头上,力的作用是互通的,就像是矛与盾,盾被刺穿的同时,矛亦损坏,其损害程度往往二者五五开来。就连陆绥安此刻都不由抿紧了唇,绷紧了侧脸
只觉得竟比上两回时还要困难。
他虽并不热衷,也无多少技巧,可男人于这种事上本就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顷刻间只见陆绥安拂开她脸上的湿润的碎发,握着她的脖颈的掌心轻轻一抬,俯下身便第一次主动朝着沈安宁的细颈上轻吻了上去。沈安宁不再推拒,却缓缓偏过了头去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陆绥安神色一顿。
他从来不会强迫于人,更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和爱好
若是放在往日,陆绥安早已没了兴致,直接抽身离去,然而,这是印象中第三次,她第三回拒绝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远比明目张胆的拒绝更要折辱人
“不愿?
”为何不愿?
陆绥安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再次是于头顶,像是一盏巨灯似的,照亮着她所有神色。
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