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神差地想起一个星期前的那个夜晚。
喝醉的小麻烦精睡在浴室,他没辙,只好自作主张地帮她脱衣服洗澡,一系列事情做下来好不容易把人抱到床上,偏偏不省油的灯又开始作妖。
意识不清下,她迷迷楞楞地拉住他的手,开始讲梦话了。
关键,梦话的内容有一大半都是在骂他。
“混蛋沈枢……”
“没情趣的老男人,怎么偏偏是跟你结婚啊……”
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帮她掖被角,从善如流道:“是是是,和我结婚真是委屈大小姐您了。”
对于他来说,这场婚姻何尝不是“令人讨厌”的存在。
协议结婚,不讲真情,只谋利益。
写在结婚证上的名字从来都不是沈枢和乔知懿,而是沈、乔两家手里的项目资源。
站在客观立场,他们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当然,前提是没有所谓“真爱至上”的附加条件。
不敢细算,他确实也不太需要。
甚至嗤之以鼻。
没有多想,沈枢准备离开去其他房间睡觉。
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两下,耳边再度传来她的呢喃嘤咛:“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沈枢了……”
一番话在一秒钟被反复思量,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看。
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她的睡颜上,虽然不能用恬淡乖巧来形容,但胜在清纯无害,像个鬼点子都憋在肚子里的纯瑕天使。
他轻哂,不疾不徐地笑了下:“那看起来,我们要你不情我不愿地纠缠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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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舞团报道的第一天,乔知懿晚上回到汀兰天湾的别墅时已经快七点钟了。
四肢差点被滚烫的夏风吹软,她浑身都是疲劳劲,走进玄关后随手将包包丢去沙发,姿态随意到全然不在意它价值六位数。
她瞥了眼摆子玄关的男式拖鞋,理所应当地认为沈某人应该还在应酬。
想到此时此刻偌大的别墅只有自己,那点恶劣的自由因子又开始集中爆发。
她哼着小调走上楼梯,拿好换洗衣物后想着去浴室洗个澡。
可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把手,浴室的门便先一步从里面被人拉开。
同一瞬间,白色炽光灯下,男人冷色调的肌理不由分说地闯入视线。
阴影与光线彼此交融,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蜿蜒利落,曲折流畅,让身处极端性的形容词完美融洽。
他没有穿上衣,下身只有一条黑色长裤。
额前碎发还浸着湿气,应是刚洗过澡,淡淡的清新气息一同萦绕涌上。
眼前的一幕出现的太突然,乔知懿愣在原地,目光呆呆地定格在男人腰腹间蕴含藏力道的肌肉线条。
甚至条件反射地往下一挪。
等反应过来时,一股温热从鼻腔滑出。
她瞪大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