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怕他们不愿意。
有村里人帮忙去说和,到下午的时候陆广兴来了,他是陆广生的亲弟弟,今年五十四岁只比他小两岁,兄弟俩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乍一见都容易认错。
他一来就红了眼眶,兄弟俩上次说话还是在娘亲的葬礼上,一晃都过去十多年了。
当年娘亲去世时,兄弟俩在葬礼上大吵了一架还动起手来,从那以后两家就断了来往。
两人都是倔脾气不肯低头,以至于这么多年亲兄弟像仇人一般。没想到再见面就天人两隔了……
陆母坐在屋里不愿见他,好些人劝说才从屋子走出来,叔嫂一见面皆是泪流满面。
“我的嫂子欸,你跟大哥就恨我罢!人没了都不告诉我啊……”
陆母拉着他的胳膊哭的说不出话,什么仇啊,怨啊,在这一刻都随着时间和离世的人消散了。
最后陆广生的坟就选在老太爷的后面,陆海的坟也挪过去。
*
第四天开始糊纸活,纸牛纸马,金山银山之类的东西。
以前村子里可不时兴这些东西,家里老人去世了,最多就是买口棺材埋了就完了。还有那穷得买不起棺材的,席子一裹也那么回事。
这些年日子好过了,村里开始流行起这些说道来。
但不管是真真假假,别人有的陆家几个兄弟也不差事,能安排的都给老爷子安排上。
扎纸牛马的人还是专门从镇上请的,一日要一百文,这种事不能讲价,到出殡那日全都做完,光工钱就要三百文。
陆母嫌价贵,这么办一场丧事就得花几十贯钱,日子还不过不过了?
陆遥不怕钱花的多,就怕自己心不安,除了把丧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他实在没法为爹爹再做什么了。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十月二十,也是陆广生去世后的第七日。
今天一早天色就不太好,乌云阴沉沉的如浓墨一般铺在当空。
主持丧仪的是村子里的老人,见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喊:“孝子贤孙过来拜别了!”
陆家的四个儿子,外加一个孙子陆石头,身穿重孝走过来,随着口号一起跪在地上三叩首。
小石头好奇的看着爹爹和三个舅舅,被陆林按着一起磕头。
“儿媳妇,儿婿们过来叩头!”
胡春容、赵北川、王有田走过来跪在席子上磕头。
再后面就是侄儿、外甥、孙男弟女小辈分的年轻人,腰间系着白布过来磕头。
陆广生在世的时候人缘好,同村人的年轻人一辈人都乐意来给带孝。
到了辰时三刻,丧仪扯着长音高喊,“起咎——”
八个汉子抬起棺椁,朝着门外走去。
一瞬间哭声四起,白色的雪花和纸钱在天上同时纷飞,随着大风消散在茫茫天际。
*
葬礼结束后摆席宴请村里来帮忙的人,十五桌大席桌桌有肉,算得上村子里的头一份,大伙吃吃的满嘴流油,一个劲儿夸赞陆家的菜实惠。
过了晌午陆母让陆遥和陆云赶紧回去,一个铺子耽误了这么久,另一个家里还有年幼的孩子,总耗着怎么能行?
陆林拉着两家算花销,要把棺材钱和买香烛白布的钱还给他们,陆遥和陆云都拒绝了。
陆遥道:“二哥,我们不是爹的孩子吗?还是你根本没那我们当兄弟?凭啥这钱只能你来花不能我们花?”
陆林焦急道:“那也花的太多了,席面的钱都是你拿的,怎能还让你拿棺材的钱。”
“有就多拿点,没有就少拿点,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意来的,自家人不计较这么多。”
最后陆林叹了口气,只得点点头,把席上没吃完的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