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嵘并不揽功。
他如今算是心服口服了。
纪元年纪是比他小,却比他厉害得多。
不仅是读书厉害,也比他聪明,甚至比他勤奋。
这点都是他没有的。
刘嵘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这事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姑姑肯定会找我的麻烦。”
刘嵘简单说了刘张两家的关系。
刘嵘的姑姑,就是他爹的亲妹刘家二小姐。
当时刘家当家人,如今的刘举人还在做官,官员家的二小姐,就嫁给了耕读的张家长房。
说是耕读,更确切是地主,家里几百亩良田,还有一个铺子,故而条件不算差,但也是低嫁。
刘家二小姐生下的就是张表兄张宝山了。
时过境迁,刘举人年纪到了致仕归乡。
反而之前耕读的张家出了个官员,张家二房的如今不过三十多,正当壮年,还在江浙当官。
所以当年强势的刘家,如今要依附后起之秀张家。
那张表兄有父母娇惯,从小霸道。
而没人在朝当官的刘家里,则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家中最会读书的刘嵘身上。
刘嵘不知为何,今日竟然把难以说出口的事讲给纪元。
他本能觉得,纪元知道他的意思。
他之前的竞争是带着恶意,但他确实有自己的理由。
纪元叹口气。
这县学里,谁都有必须刻苦读书的理由。
刘嵘这不用说,全家的希望,举人祖父亲自带着。
说到底,刘嵘也不过十三岁,此等压力可想而知。
自己的好友李廷,家里有继母,不说对他很差,但也是绝对的防备。
他爹重利,也更偏疼家中幼子幼女。
这家也不算家的,否则不会假期第三日便回县学。
他也必须读书科考,只有这样,才能在家中扬眉吐气。
好友钱飞,因为商贾出身,被嘲弄过许多次。
之前在私塾读书,又被王兴杰,张宝山之流欺负过无数次。
所以这次报复回去,才会那么痛快。
他读书,也是想给自己爹搏个颜面。
同宿舍的常庆,陈良志。
乃至被称为铜臭社的蒋克等人。
谁都有必须读书的理由。
至于自己。
纪元笑笑。
纪利,纪三婶三叔那种人,可在他头上悬着呢。
说起来也是这个世上唯一血亲。
他必须要有功名,才能彻底压制这些畏威不畏德的。
虽然最近纪利应该不会出来蹦跶,但他们那种人,迟早会自取灭亡。
只希望他们死的时候离远点,血不要溅到自己身上。
纪元自然不会把刘嵘报信的说说出,也交代过李廷跟钱飞。
听此刘嵘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家早就想送他去江浙读书,这次也是狠下心。”
“以后他家也不会找麻烦的。”
纪元点头,最后道:“嗯,以后好好学吧,快些考上秀才,才是正经事。”
是啊,快点考上功名,才是第一等事。
如今的县学学生,每个人都很珍惜自己读书的名额。
特别是外面花样百出的贿赂手段,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正荣县县学读书,是多么幸运的事。
县学郭夫子甚至还说了,今年年底不会再招生了。
如今的县学人数九十九人,已经太多了。
县学的位置,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去年清理掉一批不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