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沈持?
让他捋一捋。
贺俊之笑了一笑:“在下告辞。”
他次日一早便启程上路,马车缓缓驶过十里长街,路过京兆府衙门前时,贺俊之伸出手指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又放下。
当年,如果不是突然被弹劾身世,他该来这里当京兆少尹了吧。贺俊之眯着眼心想:那之后的路也会和去大理寺不一样吧。
……
酷吏贺俊之离京,官宦之家不再害怕动不动被找个由头抓去大理寺受刑吃苦头,又要过新年了,小半个月不用上朝上值,京中的大小官吏们,心中全都乐开了花儿。
爆竹的销量都比往年大增,商行的掌柜们笑得合不拢嘴。
这也使得京城的街肆上年味尤浓。
好说歹说,沈持终于把孟度留在了秦州会馆,说好过了年初五,初六再启程回禄县。并给他买了很多书籍,“京城有个好处,能买到禄县见不到的书,夫子,你读一读,大后年春闱必定登科。”
这话虽有些忽悠,但其实一点儿都不虚。
“多谢,”孟度看着那些书说道:“确对会试有益处。”说完便翻看起来。
沈持:“夫子,你才好倒不用这么勤奋的,彻底养好了才用功不迟。”
孟度哼了声:“你变着法子嫌我一把老骨头不能动了是不是。”还怪敏感的嘞。
沈持:“……”
只好随他了。
从会馆出来回到竹节胡同新搬的家中,三进院的宅子着实看起来宽敞,布置陈设也是一等一的讲究,要说一年的租金六两半银子贵是贵了点儿,但住起来也是真舒适。
沈煌夫妇也很讲究,垂花厅中放着竹子,寓意节节高,还有两捆修剪整齐,用红绸扎起来的柴禾,大抵是进柴(财)之意吧。
“得,”沈月从内宅的西厢房中出来迎他:“你……回……来了?”
沈持听着她的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想了一瞬忽然惊喜地问:“阿月,孙大夫的药见效了是不是?”
沈月还发不清晰音节,但能慢一点儿说句子了,仔细听是能辨认出来她在说什么的。
比之前好了一些些。
沈月笑着点点头:“是呢得。”
沈持:“凭他要多少诊金,阿月这次一定好好让他瞧瞧,好好吃药。”
“得,”沈月说道:“可是我大概不会像……得那样……”流畅说话了,她一急又呜呜啦啦不知道说的什么了。
沈持赶紧安慰她:“反正阿月会写字,说不出来也不打紧,写下来也是一样的。”
沈月破愁为笑:“得,”她比划着说以后出门随身带着笔墨纸砚,以防和人吵架时说不出来。
沈持笑笑:“好,阿月真机灵。”
沈家在京城没有亲戚,这个年显得冷清,倒是他喜欢的,闲来无事便看看书,或是摆弄几下史玉皎的弩,也算自在。
……
民间过春节,皇宫之中一样也要过。
皇帝萧敏的后宫之中,王皇后病逝后,他未再立后,一直是董贵妃执掌后宫,后来她失势了,便由周淑妃来打理。她倒是个能干的,从来宽严相济,赏罚分明,叫人服气。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日,在她的张罗下,上自妃嫔下至宫女,人人都得到了新春的赏赐,领了新衣,说说笑笑的,一团和睦。
周淑妃所居住的庆春宫中贴满了大红的窗花,银炭日夜不停地烧着,暖意催开了细腰美人瓶中的一支红梅。
除夕这日,照理皇帝萧敏要来庆春宫和嫔妃们一块儿在这里吃顿年夜饭,到了元日跟着光禄寺去祭天祭祖的。
但是晌午时候大太监丁吉来传旨,说帝想清净清净,让各嫔妃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