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盗贼嚣小、细作等作乱。
只要一入夜就会实行宵禁,不让人在街道上到处走了。
可惜除了秦国的宵禁制度能严格的管控住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庶民百姓外,其余诸国的宵禁管控同赵国无二,纯属双重标准的样子货。
邯郸的宵禁只能够限制住住在大北城的庶民百姓,住在小北城的贵族官员们压根不将其当回事。夜晚该怎么行动,怎么行动,甚至赵王也经常在夜色中点燃上千根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准备好足够数量的青铜鼎,宣召欣赏的臣子们夜入赵王宫中聆听乐音、观看歌舞、参加宴席。
老家臣阳再度对着跪坐在坐席上垂头丧气的廉颇俯了俯身就转身快速下去准备了。
没一会儿,他就拎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竹篮子赶回到廉颇身旁。
廉颇从坐席上起身,也不掀开红布瞧一眼竹篮子中装的食物,直接从阳手中接过食篮子,大步流星的走到府门口换上一匹精力充沛的骏马,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提着食篮子,单手控马,一路风驰电掣的拍马骑过两条街,到达蔺府。
守在门口的护卫们瞧见廉颇将军了,忙快步迎上前。
廉颇将手中缰绳递给护卫,提着食篮子三步并两步的往蔺府中冲,将相和多年,他来蔺府多次,进蔺府就像是进自家府邸一样,闭着眼睛都知道路怎么走。
甫一进入蔺相如居住的种着两棵古松的清幽古朴院子,廉颇就佯装出笑意,扯开嗓子,嗓音粗粝的大声喊道:
“蔺相如,蔺相如——,我回来啦!”
屋子内刚伺候着自家家主喝完药汤子的车听到院子外面独属于廉颇将军的大嗓门,忙快步出门迎了上去,低声道:
“老将军切莫高呼,家主病体沉疴正在卧床静养。”
廉颇听到车的话,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忙将手中食篮子塞给车,自己几步上前进入了蔺相如的居室。
一进入居室就闻到了苦兮兮的味道,瞧见身子瘦削的蔺相如正坐在床上笑着朝他看来,廉颇大惊失色上前道:
“蔺相如,短短大半年未见,你怎么病成这个模样了?我明明记得去岁初夏时你还好端端的。”
“咳咳”,蔺相如轻咳两声,笑着摆手道: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呢?”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要熬过这个冬季我就无碍了。”
廉颇不信这个说辞,转头看向后脚拎着食篮子走进来的车,拧着花白的眉毛询问道:
“车,你们家主这病是怎么来的?”
车瞧了家主一眼,看到家主对他投来的闭嘴眼神,车捏了捏手中握着的食篮子的木柄,豁出去道:
“老将军回来了就有人能够管得住家主了,家主这病是去岁秋日染上的风寒,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个不停,前几日风大雪大,赢异人偷偷逃离了邯郸,君上一气之下将赢异人的姬妾和刚出生的儿子全都关入了南部高级囹圄内,家主听闻消息后就执意要冒雪进宫前去为那母子俩求情,这不,一回到府中这咳症就变得愈发严重了。
廉颇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瞧着仰头看房梁避开视线不瞧他的蔺相如简直都气笑了:
“蔺相如,你可真是能耐啊,你是六十岁不是六岁了,赵国离了你还不能转了?拖着病体迎着风雪去赵王宫中,你这是生怕自己的身体太康健啊!”
“咳咳咳,车惯会危言耸听,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蛹一样一出门就坐进马车里了,哪会有吹冷风的机会?”
“你就嘴硬吧,你这老匹夫全身上下嘴最硬!”
廉颇听的心中心疼,说出口的语气却是嘲讽。
“呦~你还骂我老匹夫,你这老匹夫比我还老十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