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场合下发生都不令人愉快,何况气氛正到位。
他原本打算给她一点甜头,可是她的态度看起来并不在乎。
黄聿之的脸色因她的闪避而有些凝滞,他偏开脸望向窗外,不再看她。
“好好休息。”蒋逢玉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冷酷无情,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关切道,“高热需要保证休眠质量。”
隔着一层被子交握的手没松开,她的手掌陷进薄被内,指缝是另一人的形状,黄聿之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轻笑起来,顺着她说:好。
他的话同意她走,可是肢体语言显然并非如此。
要推开当然能推开,黄聿之根本没使几分力,他只是要她做出一个选择。
蒋逢玉咂摸出点意思,闲闲开口,“黄聿之。”
他应声转过脸来看她,鼻腔内也懒懒答‘嗯’。
蒋逢玉俯下脸,在他作出反应之前贴住温度仍嫌高的侧脸,往眉心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
她很快利落地转身离开,话音缭绕在空气中,“晚安。”
黄聿之重新向后倚住床头,仰起脸望向光洁的天花板面。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回答他,黄聿之在蒋逢玉那里,属于哪一类。
他闭上眼,残存的古怪梦境画面一闪而过,依旧是她的脸,她的身体,快步跑着,扬着笑,迎接另一个人的怀抱。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最早出现时……
她甚至还没来到他身边。
也许是十二月的某一天,天气很冷,下着雪,他从寝床上惊惧地坐起身,发觉睡衣和枕罩被汗打湿,他的手微微地打颤,没由来地向上伸去心口部位,静静感受那股陌生而离奇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女人是谁,是张从没见过的脸孔。
可是身处梦中的他却无疑妒火中烧。
黄聿之把这当作不愉快的插曲,伴着异样的焦躁重新睡下,照常重复枯燥的训练,一天、一周、一月,时间按部就班地推移,有关梦的记忆逐渐消退,而新年前夕——
她出现了。
队内聚餐地点选在大学街某个高评分老餐厅,低浓度的果啤经过胃的消化,经由口鼻呼吸释散在空气内,黄聿之很厌倦那种场合。
在成年之前,他的祖母从不许他参与那样的酒桌应酬,而成年以后,似乎一夕之间,他在所谓的家人眼中就飞速成长起来了,某些事情变成他的关卡,砺练,母亲是这么说的。
他仍不被允许参与更高层级的、家族之间的交易场合,同龄人有哪些,家庭都是做什么的,黄聿之一概不知。
他是一座飘着的岛,祖母和母亲希望他是座孤岛。
黄聿之对此适应良好,没期待会有人锲而不舍地试图留在他身边。
直到某道阴影遮住餐厅花园长廊内扰人的灯光,她的声音响起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对话,但他有种错觉,似乎她与他早就相识。
“喝点水会好一点。”她说,“你好,我的名字是蒋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