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章谢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正在开车,似乎很着急,超了车,电话那头传来了来自其他车辆的愤怒的喇叭声。
电话发出刺啦一声,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赵渊。
“那是为了让凶手放松警惕才这样说的。”赵渊沉声解释,“提供线索的人你也认识,就是裴之默。他提供了一条线索,是林知言购买的一批监视器……他很可能把监视器装在了房间的角落,你先别慌,冷静下来,先离开那里。”
“我和章队正在过去的路上,多余的话等到了再跟你解释,听章队的好吗?先把手机关机,放在家里,然后离开那里,市局的同事会在停车场接你。”
“等你安全了,我会跟你解释的。”
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旋婳应了声,挂断电话,呆呆地站起来,脑袋几乎成了一团浆糊,下意识往门口走。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之前不是还……
她把手放到门把手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但好在监视器应该看不清这一点,她深呼吸,用力地摁下——
门没动。锁头咔咔地响了两声,门把手摁到了底,但推不开。
她用力推了两下,依然没有动静。于是突然醒悟过来——
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忘记把电话关机了。旋婳还以为又是章谢的电话,低下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号码,紧跟着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林知言。
旋婳的心脏狠狠一跳。
是挂断还是接?
刺耳的铃声仿佛催命的鬼魂般,在寂静的屋里久久不歇,压过了客厅里新闻台喋喋不休的声音。
该接。旋婳的大脑这样判断,接通,然后敷衍过去——
她稳住手指,划开手机:“……喂?”
“……”电话那头一片平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只有隐约的机器嗡鸣的声音,但一时半会儿判断不出来是什么。
“林知言?”旋婳又问了一声,心头隐约漫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她强自镇定地笑道,“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林知言轻微地笑了一声:“没什么,想起你还在家里,打电话来告诉你一声,我马上就到家了,不用出门接我。”
‘不用出门接我’。仿佛就是一句再随意不过的话,如果放在平常,旋婳一定会认为只是一句体贴,可在这个时候……
她咽下一口唾沫,尽量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去接你?对了,你怎么把门锁了啊……”
电话那头林知言再次轻笑。还是一贯的温和,声音也轻柔,说出来的话却仿佛一个惊雷,把旋婳炸得晕头转向:“不锁门不就让你跑掉了吗?”
“……什、什么?”
“乖,先回沙发上坐一会儿,别站在门边了。”林知言笑道,他甚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回家,饿了吗?冰箱里有今早做的蛋糕。”
“……”旋婳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片刻的愣神后,她浑身发起抖来,疯狂地推门,但门却纹丝不动。“林、林知言……你……”
“嗯,我在。”回应她颤抖的言语的,是电话那头林知言温柔的声音,“我装了监视器,我混蛋。”
——他也是完全不藏了。有种鱼死网破般的决意,可正是这样才更让人害怕。
旋婳再次用力地推门,但却无济于事,原本布置温馨的房间骤然成了惨白的牢笼,身后聒噪不停的新闻音和斑驳闪烁的惨白色似乎在嘲笑她。她泄了力一般扶着门,忽然想起什么,扔掉手机,转头跑进书房。
这一栋的两间房的户型是对称的,书房有窗!
旋婳推开书房的门,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