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一天天变好,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生活层面都是,这些变化不光是因为陆屿行,但陆屿行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商玦其实很懂得知足,能找到一个支点就能让他满足,现在预期已经乘了三倍。
卧室里静极,商玦松开龟背竹的叶子,转身靠住窗台,重新把目光落在陆屿行的侧影上,一动不动看了很久。
除了知足,他同样懂得珍惜。珍贵的东西,值得用全力攥紧。
商玦捻着指尖,不想重蹈覆辙再体验今天患得患失的经历。
他安静地从书房里搬了张椅子过来,在桌子另一角坐下。
陆屿行在翻页的声音中清醒。
他有些恍惚,隐约感觉睡了很久。陆屿行抬起头,侧目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商玦,把他卧室的龟背竹花盆当作垫脚踩着,正放松地拿着一本书看,已经翻了许多页。
商玦这时偏头,朝他看了过来。
陆屿行不知道为什么被商玦这一眼看得难受。
明明商玦眼神沉静,他却整个人都像被烫了一下,二十年来几乎快爬到人类世界金字塔尖儿的智力水平骤降到谷底,掩耳盗铃地重新把脸埋回了手臂间装睡,宛如一个笨蛋。
……
次周,陆屿行出差去外地参加学术交流,提前跟商玦打过招呼,让他之后一段时间自行安排好垃圾桶的散步行程,没人能再给他兜底了。
商玦点了点头,身上那股有些傲的酷劲收起来,难得乖巧地说:“知道。”
陆屿行没防备地被萌了一下,剩下的叮嘱一并被他从七栋带回六栋。
依依惜别自然是没有的,陆屿行心里只有难捱了几日之后被刑满释放的一点松快。他并不想躲着商玦,可能够跟商玦分开一段时间,有机会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失为一件好事,想验证最后一丝希望:兴许他还有救呢?
仅存的一点希望在一周后,他在机场的接驳点一眼望见商玦时破灭。
人群熙攘喧嚣,他也没有告诉商玦需要来接,可对方却意料之外地来了。陆屿行推着行李箱向商玦走近,脚步愈快,血液滚热,同时心如死灰地感觉到近乎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高兴泡沫,确诊自己是真的完蛋了。
到商玦跟前,陆屿行佯装镇定,语气也平淡,牵动唇角轻声问他:“怎么过来了?”
“反正赶上周末,我没什么事。”商玦朝他伸出手,作势要接过陆屿行的行李。
陆屿行握着行李箱的手松开,却不是把拉杆递到商玦手里。他转头假装为难两秒,然后上前走了一步,把商玦一把抱住了。
好像是商玦先伸出手央求拥抱似的。
维持得恰到好处的界限被陆屿行一个拥抱破坏。
他轻轻闭了下眼。
商玦被抱得懵然,片刻后扬起下巴,鼻尖蹭到陆屿行耳畔的一缕碎发,闻见对方头发上清淡的薄荷香。他伸出的手最终按在陆屿行的肩膀上,本意是打算拍对方一下,最后却只安然地搭住了。
过了几秒,他说:“……我是问你要行李箱。”
陆屿行自然地松开他,态度良好地道歉:“对不起,理解错了。”
商玦大度地没有跟他的理解力计较,好脾气地冲他勾了下手。
行李箱轻飘飘的,只装了几件薄衣服,其实根本不必人帮忙。陆屿行把拉杆箱交到商玦手里。商玦拉过箱子往前走,一把柔韧的腰拢在外套底下,走动时隐约显露线条,笔直的两条长腿在宽松的裤管里直晃荡,显得人很轻盈。
陆屿行垂眸望着商玦两条腿,心情很复杂。仿佛他出差一趟,回来的唯一变化就是给自己的眼睛装上一层滤镜,看商玦走路都觉得格外抓人眼球。
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