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篝火边取暖的雪人,正伸出雪淋淋的手烤火。
林耀远没有立刻伸手接,而是观望。经过先前的扭蛋录音机,他的警惕心又增强许多。
“是不是你手帕掉哪儿脏了,要借我衣服擦?”
……听上去还真像她会干的事。
不过这次不同。陶茹之把干净的手帕摊开,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能次次都下套,要棒子和蜜枣交杂着,对方才会混乱,分不清哪次才是陷阱。
不过林耀远依然很谨慎,收回目光道:“不要。”
“随你。”
陶茹之将手帕塞回口袋,低下头玩手机。林耀远却把他的手机伸过来,示意陶茹之看。
“干嘛?”
“大周发来的雨滴最新靓照。”
陶茹之这才接手,一张张划过去。
照片有好几张,都是雨滴在窝里睡觉,大周也非要入镜,露出半张脸比了个耶。
陶茹之锐评:“我没想到雨滴居然会有感觉好看的一天,果然参照物很重要。”
林耀远忍不住爆笑。
他作势要去开箱:“你能不能对着扭蛋录音机再说一遍。”
陶茹之玩笑:“那怎么行,雨滴还在他手上!把实话讲给他听万一撕票了怎么办。”
说完她反应过来:“你没有把扭蛋机扔了啊?”
“300日元啊,我为什么要扔?”
也是,清空一下就能继续用了。
她思索着,不知不觉,手指多划了一张,手机屏幕上的主人公从雨滴变成了林耀远。
是在昨日的水族馆拍摄的,他站在着巨大的蓝色水族箱面前拿着手机自拍。蓝色的玻璃上映着他薄淡的影子。
陶茹之忍不住吐槽他:“你可真自恋,看不清楚脸也要自拍。”
想想其实也不奇怪,感觉林耀远就是那种路过橱窗看见自己倒影都要停下来看一下再走的那种臭屁小子。
林耀远立刻来抽走手机:“让你看雨滴,你怎么还看我其他照片?”
“不是故意的。”陶茹之的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那张照片,嘲笑他,“你是不是真的拍照不行啊?拍我那么丑,自拍也那么丑。”
“哪里丑?”
陶茹之又掰过他手机指指点点:“你自己看啊,看不清脸就算了,要氛围也没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拍成一米六五。”
“……”
“还有啊,你这个水箱前面还站了这么多人,讲究构图的话也得把这些路人都裁掉。”
在这方面显然她比他有发言权,习惯上来多嘴建议两句,说着说着,却又冷不丁停下。
陶茹之忽然觉得照片里的路人有一个很眼熟——“等等,你好像不小心拍到了我。”
照片里的她正侧身看水箱里的游鱼,仰着头,脸部线条很干净利落,衬着蓝色的布景,意外地将她拍得很好看。
林耀远跟着仔细看了看,意外道:“还真是你啊。”
想起那些怼着她鼻孔俯拍的惊悚照片,陶茹之呵呵道:“幸亏你没注意。”
不然又会是一张绝世丑照。
她指着微信:“把这张照片发我吧,发完你再裁左边,我裁右边。”
这样就能把各自都裁掉了。
林耀远说随便,不过还是依言把照片发了过来。
陶茹之放大照片,看看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再修一下图,同样的,也放大了林耀远的局部。
寂静了很久的山中车站忽然传来轰烈烈的铁轨震动的声音,远处,一辆车头写着“特急”的列车驶进,急速穿过车站,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向远处驶去,车背影很快被降下的雨幕和烟气笼罩,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