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南乙看向他,眼神里有种强撑出来的冷淡,“我不想让你参与进来,很危险。”
秦一隅凝神般的望着这张漂亮又残忍的脸孔,笑了一下:“南乙,从我加入到这只乐队的那一刻开始,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参与进来了,你不可能把我排除在外,除非你要离开我。”
“你太固执了秦一隅……”
秦一隅松开了手,摸着他的脸颊,“你知道我今天什么感觉吗?我开着这辆车,从东四环到西二环,那些立交桥,大大小小的马路,整整一个下午,我连手都没有抖一下。整整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重新开车。”
秦一隅歪着头,没表情地盯着南乙。
“我就是怕到这种程度,怕到我连开车都不怕了。”
光是听见他说这番话,南乙都煎熬至极,也心痛极了,没办法再直视秦一隅。他满脑子都是陈善弘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最后几句。
秦一隅垂下眼,发现南乙手在抖,于是那些堵在心口的埋怨、担忧、焦虑和恐慌又瞬间被打散成烟雾,风一吹就散开。
理智回归些许,他知道,现在的南乙没有比他好过到哪儿去,整整六个小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跑出来,又看到了他,陷入他也会被卷进来的焦虑之中,现在还要承受他这一下午寻找他的惶恐。
他怎么能苛责南乙呢?
“宝宝,是我不好。”秦一隅叹了口气,抓住南乙的手,将他拽过来,隔着中控台抱住了南乙。
“我不说了,好吗?安全出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吻了吻南乙的侧脸。
他感觉南乙在他怀里急促地呼吸着,很快又压抑住,埋头在他肩窝,下一秒,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或许是听见他倒吸一口气,很快南乙就松开了,紧紧抱住他的后背,胸膛起伏之后,很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秦一隅的心彻底软下来,抱住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对不起。”
他抚摸着南乙的肩膀:“不说了,再说就要哭了。”
“是你自己要哭了。”南乙忍住情绪。
“是啊,我是要哭了,急哭的。”秦一隅两手捧住他的脸,烧了一半的烟还夹在指间,“要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陈善弘是个什么东西就算了,我现在都知道,怎么可能不害怕?我也是人啊。”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想让你出现的。”南乙眼神湿润,蹙着眉,“秦一隅,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
听到这句,秦一隅静默了几秒,靠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没事儿,我记得你说的话。”分开后,他将南乙的碎发撩到耳后,“所以我今天都很谨慎,他们一时半会儿查不到的。”
说起这个,南乙还是非常困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么大的城市,假如对调过来,南乙觉得自己也不可能这么精准地找到秦一隅。他太知道也太熟悉怎么找一个人了,都做不到这么快。
秦一隅眨了眨眼,靠回到驾驶座上,手伸到窗外掸掉了积攒的烟灰,重新发动了车子,目的地是CB园区。
“那就说来话长了。”
当南乙消失不见的时候,秦一隅直觉就是他单枪匹马去找陈善弘了。
这几天南乙的焦虑他都看在眼里,除了计划受阻,没什么事会影响到他,秦一隅再了解不过。
“如果不是去找陈善弘,其他任何事,你不可能不提前告诉我。我太了解你了。”
于是他第一反应是回去找阿丘。
自从他知道阿丘患有抑郁症,就猜测他或许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做那个被扶上位的资源咖,这一切很可能都是被强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