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绛敏锐道,“有什么声音。”
众人安静下来。
冷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大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背靠着树干,警觉地观察着四面八方。
这样至少背后是安全的。
那是一种轻微的、黏腻的声音。
久杏忽然浑身一抖,抖着声音道:
“我想起来了,胖老板之前说,晚上别墅外,会有东西出来.....
这句话无异于雪中送冰,每个人都觉得更冷了。
那个最先跑出来的男人狠狠咬牙:“草,早知道我就不跑出来,我要回别墅!”
他说着便迈步往别墅走。
啪嗒、啪嗒。
男人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脸上。
黏黏的液体。
唐臾也感受到有液体滴到他脸上,像下雨了一样。
用手一抹,是血。
男人被吓了一跳,倒退着往回走,惊恐地靠到树干上,试图寻求一点可靠感。
然而他又恐惧地大叫起来。
背后的树干韧韧的、触感柔软、带着温热腥湿的气味,像活的一样。
柔软如棉花糖的树冠在呼吸,伸展、收缩,挤落血滴。
在昏暗的光线中,众人终于看清,身后的树,是一对对巨大的、正在呼吸的肺。
交错的肺管如树枝散开,上面长满了鼓囊囊的肉。
寂静许久,有玩家开始尖叫。
唐臾抬起头,想看看肺树具体长什么样,一滴血正好往下落。
他脸上已经被滴了几滴血,肩头衣服上也落了血色,很刺眼,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到他额前,挡住了这滴血。
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唐臾的下巴,随后,替唐臾抹掉了脸上的血。
危雁迟的手很冷,指尖有些颤抖。
抖什么,鬼难道也怕冷吗?
唐臾大大咧咧地用袖子把脸呼噜了一遍:“没事,我自己擦。”
他有点无奈地想,这孩子虽然情感淡漠,但是千年来是始终不变的尊师重道。
啧,要是他把这份关心用到正处,找个道侣,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想必会心有牵挂而心性饱满,能长久安稳地生活在人间。如果能这样,那什么捉回鬼域之类的话,即使是山鬼说的,唐臾也能当成耳旁风。
危雁迟低哑道:.....尊,等下换件衣服吧。”
他这声太低,唐臾没听清。
在其他玩家的崩溃尖叫中,唐臾指着肺林,舔了舔嘴唇:“这可以做成多少夫妻肺片啊。”
危雁迟瘫着脸把手收回来,冷淡道:“夫妻肺片里没有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