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一样,轻轻地嗅自己。
他温顺而沉默地贴着她的脸,手背的青筋却越来越明显。手臂不断地收紧、再收紧,几乎像疯狂生长的藤蔓,想要将她凌空抱起来,抱离地面,让她只能依附他,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拥有。
直到黎羚发出“嘶”的一声,他才低声说“对不起”,然后将她松开。
但他还是抓着她的手。
某些克制已久的东西,正在被释放。
他的视线过于胶着,很幽暗,像一张网,像有着生命和形状的活物。自顾自地将黎羚缠起来,描摹出她的形状,缠得很紧、很重,甚至让人害怕。
只是黎羚一直低着头,才始终一无所觉。
过了一会儿,金静尧平静地、专注地看着她,问:“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的声线很稳。
没有暴露出任何阴暗的端倪。
和黎羚不同,过去的这两个多月里,金静尧一直把自己关在机房里剪片子。
他急于把电影剪出来,但这未必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的素材里有太多的黎羚。
她像宇宙里的恒星,他只能围着她公转。每一天,他都没有离开过她。他的世界昏天暗地,只剩下一卷卷的胶片,每一帧里全部都是她。
他快要疯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导演,应该理性地远离她,给她思考的空间。
有时候是周竟,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抓住她,将她抓回地下室里,哪里都不能再去。
他很想联系她,但是满脑子都是不正常的疯话。
怕自己会真的失控,说出不该说的话,吓到她,不能被黎羚讨厌,他才强忍住,连文字消息都不要给她发。
而他不主动找她,她果然也不会找他,一句话都不会问他。
一想到黎羚是进了其他人的剧组,在跟其他的人拍戏,他又嫉妒得发疯。
她已经走出来了吗,忘了他们的电影吗。
他还没有。
他根本走不出来。
日复一日地看着胶片里的女人,回忆着曾在身边的她,他无数次地推翻整部电影,再重构剪辑里的现实。他被记忆和想象折磨,被真实和虚构的情绪撕裂。
何巍是死在机房,搞不好他也会死在机房。
这样想着,金静尧又觉得再见到黎羚的时候,他会无法控制自己,会想要把她吃掉。
可是真正将她拥进怀里。
他也只敢低声问她:
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
黎羚坐在黑色的沙发上,很是好奇地环顾四周。
公寓的构造都是一样的,只是金静尧的家具比黎羚要少很多,几乎看不到私人物品,像那种冷冰冰的、没有活气的样板间。
他的洁癖依然严重,明明地板已经很一尘不染,还是一进屋就打开了扫地机器人。
黎羚知情识趣,脱掉了拖鞋。金静尧盯着她白生生的脚看了一会儿,才说不用。
落地窗外的河景很美,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点点夕阳的余晖,金澄澄地洒在河面。很宁静,让人的心也变得柔软。
她看了一会儿,转头问金静尧:“导演,你剪片子的时候,都住在公司吗?”
他“嗯”了一声。
黎羚:“为什么不回家呢?”
金静尧看了她一眼,说:“家里又没人。”
“哦。”
“隔壁也没人。”他又说。
黎羚唇角弯了弯,故意说:“这样啊,那怎么办呢,过几天我又要走了。”
金静尧正在打开冰箱,这时又扭过脸来看她。
他的半张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