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毁了自己,拿自己做台阶,也要给顾婉玉抬位。
这要是放在上辈子,估计真的能将盛枝意气昏过去,但这辈子,她只当耳旁风,听过了后,与丫鬟道:“将此事掩下,下去吧。”
顾乘风想演一回深情,那就让他好好演,她倒是要看看,这俩人有多情比金坚,这滋生出来的情爱,有没有他的官途重要。
丫鬟迟疑着下去。
而与此同时,顾府内,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地从夏雨阁出来,溜出了顾府。
——
冬日间天寒雪冷,一辆马车从顾府行出,经过商街,七转八拐,入了一条幽深的小巷。
小巷内,有一处偏远的小院子,木门都是破的,瞧着像是穷苦人家租住的地方,马车行到院子口停下,顾婉玉从马车内跑下来,一路走到门口,推门而入。
院子里破败极了,什么都没有,一口水井,一棵老树,几件厢房,她匆匆跑到门前,在门外唤道:“哥哥?”
里面没有声音回她。
顾婉玉心里担忧,她的哥哥从未在这种地方待过,也不知是不是生了病,她便未曾在门口等候,快步行了进去。
哥哥当时失踪的第一日,就偷偷给她递过信,哥哥说,要做一场戏,逼母亲给她办及笄宴。
哥哥说,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哥哥说,不要死,要坚强,母亲不爱她,他会来爱她。
这场戏要做的够真,所以哥哥除了她以外,谁都没告诉,只偷偷自己租了一个京内的院子,将自己藏起来,每日只有顾婉玉会偷偷来看他。
这种破旧地方,自是没有什么内间外间、屏风地龙可提的,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单薄的床榻,她行进来时,便瞧见她的哥哥正躺在榻间昏睡。
床榻破旧,棉被上还有旧渍,但躺在其中的公子却是如玉如琢,睡着时一张玉面微微泛着粉,莫名的勾动顾婉玉的心弦。
顾婉玉一惊,脚步顿在当场。
与此同时,床榻间的顾乘风听音醒来,瞧见顾婉玉的时候,顾乘风又惊又喜,赶忙坐起身来,道:“婉玉,可是母亲看了信,允你办及笄宴了?”
他这一坐起身来,便露出了男子赤着的胸膛。
顾乘风并不健壮,他的肩背单薄,被养的白而细腻,在冬日的薄阳中泛着泠泠的润光,像是上好的美玉点红脂,簇拥着厚厚的被子,透着一种骨肉清透的美。
顾婉玉只看了一眼,一张脸就骤然涨红,连说什么都忘了。
而顾乘风尤未察觉,他沉浸在计划成功的喜悦中,快步站起身来,说道:“母亲将我的前程视为千斤重,就算是她再恼,也会忍过这件事的,婉玉,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一个最风光的及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