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下,语气平静:“你肯定是在哄我。”
“嗯。”温别桑没有否认,他攥紧承昀的手指,道:“但是我哄你,不正是因为我在乎你吗?”
“……”竟然无法反驳。
来到书房,承昀径直铺开了纸张,温别桑贴心地给他研着墨,又道:“你的画技真好。”
“你要夸,也等我下笔了再说吧。”承昀没好气地沾了墨,温别桑却并不脸红,坦然道:“我又不是没见过。”
“是,我如今也只能靠这个讨你欢心了。”
温别桑先是笑了一下,又微微敛容,道:“等你画完,我们就去看书。”
接着,他又歪头,人是站着的,身体却弧形侧倾,脑袋几乎要挨到桌面上,直到承昀横来一眼,这才满意地放下心。
有了第一次作画的经验,这次承昀画的很快,无非就是姿势上稍作调整,君子城的烟火铺也逐渐跃然纸上。
温别桑就像得到什么宝贝一样爱不释手,滔滔不绝地跟他讲起了君子城的事情。
彼时外面春光明媚,室内桌上铺着温馨的画卷,皇太子单手支额,神色温和,偶尔笑一两声,伸手抚一下他的脸颊,或者意味深长地碰一下他的嘴唇。
夕阳西下,温别桑将爹娘的画像珍惜地收了起来,和他一起步出书房。
说好了晚上一起看书,便觉得此刻的太阳都落的慢了许多。
穿过拱门的时候,前方忽然走来庞琦的身影,一见到两人,他便加快了步伐。
看出他有事要说,温别桑和承昀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公子。”庞琦一直到了近前,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刚才奴才去打扫地牢,发现申悦容给您留了信。”
温别桑马上接过来,展开信纸。
——这两日常赫珠说我差不多要离开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你留下一封信。
我被囚于梁国二十三年,昔日年华已不可追,本想就此终老也罢,到底是间客的宿命。
未料半截身子入土,竟还能再得到你母亲的消息。
你应当已经猜到,她是太叔问道之女,当年你外祖父因造出火神炮而致数十万人身死,杀孽过重,故选择辞官离京,避世而居。
后因大亓屡屡威逼,而不得不私逃入梁,也因此惹怒天子,为防止他被南梁控制,太叔全族与大亓皇室派出无数死士,围杀阻截。
我曾在大亓和你祖父有过数面之缘,他救我一命,传授我雷火之术,是我此生认定的师父。我来南梁创立蛛丝,除了要为沈如风铺路,还因我想借此机会保住他们父女的性命。
可惜,我成就了沈如风,却并未能救下你外祖父。我亲手养大的恶狼,吞我岁月二十三载,更害了我恩人之女。
此一去,想必无缘再会。我声名狼藉,病骨支离,也无东西送你。
你外祖父留有一本手札,存于宋氏钱庄的典藏柜,号一十五七,你可取来自用。
……
读完了信,温别桑马上道:“去找宋千帆!”
承昀伸手将信件接过,又看向庞琦,道:“这封信可还有其他人看过?”
“没有。”庞琦马上道:“她走前特别让我打扫地牢,我从早上就去了,到晚上在一处墙缝里发现了这封信,赶紧就拿来给公子了。”
“备马!”
太叔问道的手札,不光是温别桑感觉到了浑身的血脉在不断奔腾,承昀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固然太叔问道早已不再为亓国效力,但他的绝世才华却无人能够否认,他在流亡的那些年里,究竟有过怎样的奇思妙想?那些东西若现于世间,又要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温别桑眼睛闪闪发光,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