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须先破魅妖在水宫附近设下的迷障幻境。”
沈青罗道:“可以这么说。”
水族危在旦夕,这也是他当年执意要离开六欲仙都的原因。
晏琳琅向前一步,朝殷无渡摊开掌心。
“作甚?”
殷无渡负手而立,假意看不懂她的意思。
晏琳琅勾了勾指尖,放软声音道:“既然是误会一场,便将孩子还给小师兄吧。”
小、师、兄……
她倒是唤得清甜亲昵。
“殷无渡?”
明丽的少女忽而凑近,柔唇轻启,“你听见我说话不曾?”
那股撩人的香息若有若无晕散开来,殷无渡原本闲散的站姿略微一直,视线自她唇上掠过,到底慢慢松开五指,交出了掌心的“鱼质”。
晏琳琅双手捧着尚在沉睡的小灵卵,小心翼翼递至沈青罗面前,讶然道:“她好小,要多久才能出生?”
“大局未定,还不是她醒的时候。”
灵卵失而复得,沈青罗的面色总算暖了几分,垂眸间流露几分血脉相连的柔情。
晏琳琅喟叹道:“今日若非我误打误撞地追上来,小师兄是不是宁可以一人之力硬抗到底,也不愿求助于同门师兄妹?”
“你呢,又何尝不是如此?”
沈青罗反问,眼底满是关切,“你方才提及碧海琉璃珠,是否与三个月前的昆仑之乱有关?你需要用它疗伤?”
那点丢脸的破事,居然连隐居产子的沈青罗都听说了。
晏琳琅喟叹一声,垂目道:“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她不想让沈青罗担忧,便略去了血尽身死的经过,只说自己身中情咒,需要碧海琉璃珠来解咒。
沈青罗将灵卵重新藏入灵台中,沉吟道:“再过几日便是满月,浓雾起,大潮生,魅妖皆潜伏在水底躲潮,战力正是最弱之时。我手里还有一支水师残部,或可趁此机会突破乌弦布置的迷障幻境,取出碧海琉璃珠,救出父主和族人。”
见他将底牌与妖族弱点尽数告知,晏琳琅心中一暖,笑问道:“小师兄就这么信我?”
沈青罗反问:“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害怕?不觉得恶心?”
“怎么会?”
晏琳琅弯起眼睛,一如多年前那个张扬明媚爱撒娇的小姑娘,“小师兄能有重新选择身份性别的机会,忍辱负重力挽狂澜,我羡慕佩服都来不及,怎会害怕?”
“我亦如此。”
沈青罗动了动唇角,折腰靠近,低沉道,“无论你换了谁的容貌,只要你是晚晚,便是这世间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晏琳琅放下心来,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小师姐还是那个小师姐,并未因十年前的不欢而散而心生芥蒂。
只是他转换了性别,顶着男人清隽的相貌,用低沉的嗓音叙说曾经的亲密之言,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殷无渡若无其事地踱步,横插至二人之间,眼尾勾着凉薄的笑意。
沈青罗也打量着他,想起什么,面上划过一丝了然。
他记得这个少年。
“回去了,晏琳琅。”
殷无渡连名带姓地轻唤,敛目落下一片淡色的阴翳,仿佛倦怠至极。
“累了?”
晏琳琅颇为担心地看了他几眼,这才对沈青罗道,“妙妙和大师兄还在潮音镇,我得回去帮帮忙。大师兄那半瓢水的修为嘛,要解全镇的幻术,大概得把他整个人都掏空。”
潮音镇,石头门楼下。
白妙提着刀跑来跑去,不时砍掉空中逃窜织梦魇虫,顺便安抚一批批恢复神智、喜极而泣的镇民,将下跪道谢之人一个个扶起来,让他们各自回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