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微回想了一下在云州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遍:“卫纪黎对阿杏有恩,那天晚上,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阿杏恐怕……早就被奸人辱了。可能,阿杏就是在那时候,对他产生的仰慕之情吧。”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卫纪黎故意设计的成分,孩儿也无法确定。”
沈青杏听见他们二人的话,很想告诉他们,卫纪黎其实一点也不想娶她的,更没有什么故意设计。
她仰头道:“爹爹,哥哥,是我先喜欢大人的,在云州府衙时,我每天去找大人,他都不理我的。”
“既不理你,今日为何又露出那副神态?他要是真不愿,今日就应该拒绝得狠一点。”沈振南跌坐在椅子上,“好一招欲擒故纵!”
沈青杏:“……”
沈振南又说:“那小子长得俊美,就连允华郡主都能被他勾去神魂,阿杏啊,你还太年轻,人家冲你笑一下,你就当人家喜欢你,哎……”
她闷闷地道:“爹爹,我哪有那么花痴?”
沈振南纵使太多气,也不能撒在一个智力不健全的傻子身上。
“要早知道这样,前几年就该早点让你与太子定亲,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了。” 他连叹了好几声气,“改日,我去拜见丞相,看看这事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沈青杏身子一怔,她的爹爹一直是很满意她与太子这门婚事的。她往前膝行,抓住他的衣袖,说:“爹爹,不要去!”
沈振南甩开她的手,大怒:“给我跪好!”
她恹恹地退了回去。
沈月微走上前:“爹,别吓着阿杏了。”
沈振南气得火冒三丈:“我看她不被吓一吓,是不知道收敛的。今日敢跑到陛下面前去让赐婚,来日说不定还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爹,如今圣旨已下,您再去找丞相大人,可能已经没用了,陛下他自己下的旨意,又怎么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沈振南揉了揉眉心,头疼难耐,越想越气,指着地上的少女道:“你给我在这儿好好跪着,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
*
另外一边,杜宅内,少年也同样在罚跪。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夜里绽开,杜德英背对着少年,广袖扫过桌案上的白玉茶盏,碎片飞到了少年的身边与脚下,有两块还从他的左臂划过。
杜德英一掌拍下桌案,勃然大怒:“千算万算,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傻子!”
“我早叫你离她远点你不听,现在好了,那傻子竟这样赖上你了!”
卫纪黎跪在地板上,忍着臂上的痛意,道:“是孩儿的错。”
杜德英转过身来,眸色狠戾:“小黎,我帮你入缇春司不是让你来儿女情长的!你今日为何不拒绝得彻底一点?”
卫纪黎垂眸道:“孩儿以为,这桩婚事是利大于弊的。”
“城中谣言不断,即使过去了半年,也堵不住那些恶毒的嘴巴。这时候陛下赐婚,不正是压制那些流言的最好手段吗?况且对方还是将军府,以孩儿的身份,攀上将军府这样的世家,往后在京中岂不更容易站稳脚跟?”
杜德英眯眸,盯着他仔细端详:“你是这样想的?你对那个傻子小姐,没有半点私情?”
卫纪黎面不改色:“没有。”
“没有最好。只是那傻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卫纪黎又道:“傻子不挺好的么?孩儿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让她言听计从,这可比那些高门小姐好控制多了。”
“说得也是……只是这样一来,太子那边便算是彻底得罪了。”
卫纪黎长睫垂落,掩下里面的一丝笑。
*
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