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办公室,还有,七层有个特殊的......”
劳恩斟酌了一下措辞,换了种非常委婉的说法:“七层有一位特殊的同事,在一间围着从棘的屋子里,你不要和他多说话,把盒饭通过下面扁长的小口子塞进去就好,他不一定吃,如果他不吃,你......你就劝他吃一点,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兰斯敏感地眯起眼睛,喃喃道:“特殊的同事?从棘不是监狱里用的吗,怎么蓝枢也有?”
劳恩自己的生活过得并不愉快,所以他很能共情那些挣扎在苦难中的人。
这世上的苦难虽各有不同,但结局大多相似,那就是苦难到死。
没有逆袭翻盘,没有东山再起,没有凤凰涅槃,影视作品中充满爽感的剧情几乎不会发生在现实中。
劳恩希望,那个人在死之前,能过得稍微好一点,于是他便不由自主的滔滔不绝起来。
“其实是禁闭室,蓝枢几个区都有禁闭室,用来惩戒工作中出现失误的稽查队员,但正常就意思意思在里面反省两个小时,可那个人不一样,他是S级,在我来蓝枢之前,他就已经关在里面很多年了,据说是犯了重大过错,被司区长保下来的,所以必须严加看管。”
“原来是犯人。”兰斯余光漫不经心的一扫,没什么负担地利用起劳恩的同情心,“实不相瞒,我最厌恶罪犯了,说什么经过改造他们就可以变好,都是一派胡言,要真那么容易教化,监狱早就空荡荡了。恕我直言,这些人都是天性本恶。”
兰斯越说越义愤填膺,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嫉恶如仇,理想主义,非黑即白,纸上谈兵。
劳恩心中不忍,忙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种犯人,他......”劳恩拧起眉,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挺可怜的,看起来也活不久了,你如果见到他,就对他尊重一点吧,算我拜托你。”
兰斯深深看了劳恩一眼。
凭心而论,劳恩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二区队员,他内心柔软,极易共情,对陌生人毫无提防,对风险没有任何感知。
Oliver是极敏感的存在,劳恩居然拜托一个并不了解的实习生尊重他,在阴晴不定的司泓掣手下,对Oliver表现出坦荡的善意,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甚至如果兰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是引起司泓掣怀疑的事,都大可以将一切推到劳恩身上,而他们这段走廊中的谈话,就是帮助兰斯撇清关系并将劳恩送入鬼门关的铁证。
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人,简直是外部势力切入蓝枢二区最好的突破口,不过——
兰斯心想,如果老兰在,大概会说劳恩是蓝枢稽查队最后的希望吧?
兰斯装出不可思议的样子,睁大眼睛问:“你为什么觉得他可怜?”
劳恩抓了抓头发,很是为难,但为了让兰斯能多照顾Oliver一些,他不得不说下去。
“司区长......司区长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羞辱和折磨他,他现在很不好,大概得了厌食症,可他如果不吃,就会被硬灌流食进去,每天一次,他痛苦呕吐的声音隔着墙都听得到,很......很吓人。”
兰斯眼底刹那闪过冰冷杀意,他嘴角稍抬了抬:“厌食症应该是种心理疾病,蓝枢是不可以给犯人请医生吗?”
劳恩忙摇头:“不是的,请了也没用,除非司区长不再......也还要他自己有毅力和信念才行,但我觉得,他其实不想活了。”
兰斯垂着眼思索良久,才勉为其难松了口:“好吧,我会对他照顾一些的,看在你的面子上。”
劳恩眼睛一亮,长出一口气:“真的吗,不过一点点就可以了,不然你也会惹麻烦的。”
当天傍晚,劳恩特意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