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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灯 (2 / 4)

但湛云葳不知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自湛云葳将命玉取回去,裴玉京常常反复做梦,有时候梦到他没有听信母亲的话,提剑去了王朝,阻止了那场大婚。

有时候梦到地灵坍塌那一刻,他满目邪戾,斩断了明绣的手。

师兄弟们惊骇地看着他,他也觉得自己陌生。可裴玉京知道,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有自己的喜怒,选择,不再是被人胁迫着往前走的圣人。

凭什么就要他步步规矩,大公无私。

醒来,却每每看见封存在识海中的神剑,它那般亮,仍旧没有染上黑气,仿佛百姓们那一双双望向他的眼睛。

他坐在山岗上,看着人间花败,到冬日来临。

灵鸟报信,回来的只剩湛殊镜一个人,裴玉京就猜到了湛云葳去了哪里。

他抚着神剑,不知道该不该盼她成功,说服那人皈来仙门。

就像湛云葳说的,他仍是她的师兄,永远愿她幸福。

越之恒就算有千万般不好,可越之恒不像自己,危险来临时,他会义无反顾、以身做她盔甲。

裴玉京唯独没有想到哑女会死。

裴玉京忍不住看了眼湛云葳,想到那王朝鹰犬也靠不住,连信任都没有,就将此怪罪于湛云葳,他神色冷了冷。

湛云葳却不知他想什么,而是在分析眼前的地图。

地图并不算很详细,但大致的方位还算清楚,甚至禁地和几个魑王府邸的位置都标了出来。

她指尖绕开禁地,点了点那个最大的魑王府邸:“师兄,我们去这里。”

虽说不能笃定,但此处八-九不离十。

她前世曾与越之恒有过一番谈话。

两人当道侣时,话不投机半句多,百杀箓一事,她却特地找过越之恒一次。

如今想来,越大人当时的阴翳脸色,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湛云葳那时候找越之恒,自然不可能是关心越之恒死活,她只在意三件事,那神秘宝物是什么,被谁拿到了,她的同门可有伤亡。

她忍着越之恒难看的脸色和冷嘲的语调,硬是问出了很多消息。

知道他们曾在魑王府邸有过一战,也见到了传闻中的秘宝。

虽然不知道越之恒口中的魑王具体是哪一个,但其实很好推测。

她对裴玉京道:“你也见到了渡厄城的情况,大邪祟四处吃小邪祟,百杀箓这样的东西,在小邪祟那里不可能保得住。渡厄城中风声这样严,百杀箓必定在某个魑王手中。”

本来该在渡厄城城主手中,可城主据说已经快千年不露面了。

裴玉京没多言,以行动表示认可,他收起地图:“去魑王府。”

两人刚要推开门,外面却有异样,湛云葳透过门外一看。

一行十六人,俱都戴着白色面具,脚不着地,体态木然,竟然是“见欢楼”的人。

她曾经在越之恒蜃境中扮演文循,对见欢楼侍从的装扮很是印象深刻。

裴玉京的视线落在他们抬着的大箱子上。

湛云葳感受了一下,道:“是个御灵师。”

两人不由想起进来渡厄城前,那领头人的神秘一笑,他说,渡厄城中未必没有邪祟之子了。

此刻湛云葳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冷怒到极致,心中涌起几分作呕之意。

驻守边境的王朝臣子,往往可以捞的油水很少,边境穷困,百姓麻木,却并非完全找不出御灵师。

想到那些姑娘是被谁送进来的,用来交换了多少昂贵灵石和天材地宝,这些年又被迫生下多少个孩子,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裴玉京看了会儿那箱子:“泱泱,你的控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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