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曦洒下来, 照在人脸上暖洋洋。
远处码头一艘艘小型客船、运河船错落有致地停靠在岸边。
客船小的可载一百多人,大的民用商船可载五六百人。
纪樱穿着很朴素,一身青布衣裳, 衣带是用一些彩色布条缝合起来的旧带子,系在细细的腰间,她头上包着普通妇人的青花头巾, 将自己打扮得老气横秋, 肩上背着大大的筐篓, 手里还提着箱子。
里面装着书册, 箱带子挂在肩膀上, 手拿肩拎, 沉死了。
她另一只手牵着一个童子, 走上码头时, 她回头望了眼那所谓的故乡。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不!这一次, 她可不再还了!
老家的房子和几亩良田在父亲咽气时, 被她一口气全卖了。
房子卖了五十两银子, 家里的六亩田都是良田, 以每亩七两银子卖掉,她手里现在有八十五两银, 碎银装在她背篓里。
时隔数年, 纪樱又一次站在这里, 站在她人生的分叉口。
她回身望向奔波劳碌的扛夫, 扛着货物在各个船板上来回穿梭。
她捏了捏手里两张河运大商船的船票,一咬牙, 对穿着可爱的小童子道:“书宁, 走吧, 我们去京城!”
然后牵着十岁小弟纪书宁的手,走向那条可载五六百人的大商船。
没错!
她重生了,她不但重生,她还是穿越者。
纪樱原本现代人,赶工三天没合眼,劳累过度往桌上一趴,就直接过去了。
眼睛再一睁,胎穿了,与她现代时的名字一样,取名纪樱。
长大后的脸跟她原来的长相很像。
第一世穿过来,从小娃娃做起,作为一个孤儿的她还特别高兴,因为有了父母亲人。
但长大才发现,古代混饭难,女人混饭更难!
总之经历一番磨难,她最后年纪轻轻撞了柱子死了,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
再次睁开眼,她还是纪樱,但这回没有从小娃娃开局,而是重生在父亲去世的前夕。
她穿过来的家庭,说好,不算好。
说差,也不算很差。
算是寒门。
这个时候的寒门,指的是落魄的世家贵族。
纪家祖上风光过,出过举人,做过官,可惜到了纪樱父亲这一代,一下子落魄了。
叔伯死的差不多,只剩下父亲纪闻一脉。
纪樱母亲早亡,病死的。
纪樱直接划了重点,母亲早亡,父亲又病逝,这说明什么?
说明父母的基因都不太好,有基因病!遗传后代的几率很大,她需要好好保养身体!
母亲死后父亲一心科举,没有再娶,他考了十几年也只是个秀才,还不是禀生,无米无银,家里只有几亩薄田,他手无缚鸡之力,种不了全租出去了。
本来秀才办个私塾,好好教书也不缺钱用,不说发大财,至少温饱能解决。
可怪就怪纪家祖上风光过,到了纪父这一代,他总想着光宗耀祖,重回祖上荣耀,所以不死心地一直考一直考,三十多岁身体就不行了,大喜大悲之后病得起不来,私塾也只能关了,本来就薄的家底,因为生病买药,雪上加霜。
这个年代家里要有科举备考的学子,那就惨了,如果考不上,科考是个无底洞,平民百姓那点钱根本不够折腾。
寒门出贵子,哪有那么容易。
哪怕纪家祖上蒙荫,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何况那些农家子,他们连寒门都算不上……
出来一个,当真是万里挑一。
纪父一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