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咬着唇,听完最后这些,低着头,双眼空洞地盯着桌上的茶杯。
卢文卓:“你妈妈去世后没多久,梁虹姗顺利跟纪为南结婚了。”
钟晚安静许久,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听到自己问:“所以…其实没有任何证据。”
卢文卓看着她说:“只要是做过的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但涉及梁家,没人有能力去细查。纪为南跟梁虹姗生活这么多年,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但毕竟他们是夫妻,而且纪家也早就不如当年,现在基本是依靠梁家的。他就算知道,同样也不会说。”
钟晚拨了下头发,片刻后低声:“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卢文卓站起身:“你刚才说过,知道详细情况只是为了安心。如果还想进一步找证据让警方重新调查,我只能劝你放弃。”
他看了眼时间,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开口:“虽然我们只有血缘上有关系,但既然说到这份上,我还是想提醒你,梁序之是个狠角色,得罪他的后果你承受不起。我站在长辈的立场上说一句,如果你妈妈还在,不会希望你跟他这样的人有过多牵扯。”
“今天我会跟你说这些,也只是图安心罢了。”
钟晚垂下眼,看见茶杯上方袅袅的烟雾升起,在空气中散为乌有。
.
此刻,外面开始下雨。
梁序之正在梁家老宅,老爷子梁穆远的卧室。
他两个弟弟的事,最后还是梁穆远拍板将两人送去法国,还让他的继母黄静玲跟着一起去。
因为那两人在集团上上下下闹了个遍,梁序之又刻意放松了些防备,纸快要兜不住火时,他把消息告诉梁穆远。
老爷子当年打下的基业被梁序之的父亲梁承安败了不少,留下好大的烂摊子,好不容易现在让梁序之收拾得差不多,可不能再有差错。
梁昱丰和梁泽毅的事可大可小,说小了是家事,说大了就是你死我活的梁家内斗,消息传出去,万泰的股价势必受影响。
但梁穆远前段时间也被折腾得够呛,心脏病又复发了,现在卧床不起,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
梁序之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神情淡漠。
梁穆远缓慢出声:“序之,你也快三十岁了,先前跟你提过的婚事,考虑的怎么样?现在港岛经济情势不如从前,内地永城集团的谢家跟万泰有合作,谢董的孙女跟你年纪也合适,如果你们能成,对往后万泰的发展大有益处。”
梁序之淡道:“我没考虑过结婚,商业联姻更不会考虑。”
梁穆远咳了几声,平复下情绪,语重心长道:“男人哪有不考虑婚姻大事的,更何况你是梁家的长子,身上有责任。我看谢董的孙女跟你挺般配的。”
梁序之漫不经心转着小指上的尾戒,嘲讽般地笑了,“面都没见过,哪里说得上般配。”
梁穆远说:“当年你父亲母亲也是面都没见过,不照样结婚,这一眨眼,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梁序之笑中带着凉意:“哪个母亲?”
这么多年过去,梁家的人奚落他的时候就会想起庄敏怡的存在,谈责任的时候,他就只有继母这一个名正言顺的母亲。
梁穆远又开始咳嗽,转头看到监测仪上的心率没超出临界值,深呼吸,语重心长道:“序之,现在梁家和万泰都是你的了,你还揪着二十年前的事不放吗?我知道你母亲和两个弟弟一直没接受你,但在我这儿,你可一直是长孙,他们找你麻烦,我不是也答应把他们三个一起送去国外了吗。”
梁序之也不想再跟他谈那些陈年旧事。
他对两个弟弟也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们不会有机会从东南亚回来。
梁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