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管家说完,便见沈安宁走上前来,将眼前的家丁一一打量着。
只见眼前的八名家丁各个面相尚佳,并无任何尖嘴猴腮之辈,又见一个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当即冲着孟管家一脸肯定赞扬道:“孟爷爷不愧是老管家,挑人自有一手,您挑的人,我很满意。孟管家得了夸赞后十分有成就感,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能为旧主效力,还能发挥最后的余晖,竟觉得比大半年前沈安宁初见到他时还要精神奕奕了许多。“对了,吴家人都来了么?”
主仆二人寒暄许久了一番后,沈安宁这才缓缓往里走,沈安宁边走边问着。
孟管家亲自将沈安宁送了进去,忙回道:“来了来了,昨儿个便安顿好了,暂且将吴家一家安置在了南苑。”南苑是沈家从前的客居。
沈安宁点了点头,这时便见孟管家想起了什么,忽又道:“对了,小姐,前几日裴公子派人送信来说,说小姐托他办的事儿有眉目了,至于具体事宜,裴公子说可能得邀您详谈。”孟管家说的裴公子便是裴聿今,托他办的事便是替她寻找夫子一事。
这件事沈安宁心中有数。
毕竟,前几日在宫宴上,那裴聿今便已用嘴型传达她了,沈安宁没有理会,是因为一来那裴聿今看着有些不大靠谱,这二来,沈家的族人还没寻到,学生都还没影儿,老师找来了亦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这样想着,便见沈安宁询问道:“对了,孟爷爷,托您南下寻的人有眉目了么?
便见孟爷爷半忧半喜道:“派去岭南的人还没有半分讯息,不过,沈家其余一些族人倒是有了些音讯,不过有的已出了五服,有的不过是沾些亲带些故,真要论起,怕也是不知隔了多少代了。”说着,孟爷爷迟疑道:“这些也要接来么?“
沈安宁一脸坚定道:“只要是我沈家族人,便是出了五服亦无碍,就当是我行善积德罢。“
在如今这个世道单枪匹马很难有所作为,往往得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绑定在一起,举全族之力,但凡有一个出人头地,全族都能跟着沾光,而若不想被人欺辱,亦得融合到大家庭里,这些沈安宁从小就在村子里见多了,在灵水村时,整个村子里无人敢欺凌村长和里正一家,而她们这些单薄的外来户天然矮人一截,一个家族若想有一番成就,往往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沈安宁虽为女子,无法为自己开辟一番天地,至少也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说着,又特意交代道:“至于岭南那个,还得劳孟爷爷多费心,无论如何定要想法子将其接来,他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沈安宁一脸正色的说着。
孟爷爷见小姐口吻坚决,当即满口应下。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了二门,二门内的前厅内,吴有才一家早已翘首以盼了。
远远的看到沈安宁的到来,只见吴有才寡言老实的面容上瞬间染起了几分激动之色,连连跨过门槛迈步匆匆迎来,然而走了十余步后,仿佛近乡情怯,又仿佛见眼前之人通身华贵,简直与从前养在自己家的女儿再无半分相似之处,当即只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起来,直在原地踱步不敢上前。
还是沈安宁上前一把主动拉着吴有才的手,忍俊不禁道:“爹,这是不认识菱姐儿了。”
沈安宁还是按照从前旧时的称呼称呼吴有才,吴有才又欣喜又激动,眼中瞬间红了一圈,嘴上却笨拙道:“小的....的.....配的上.....嘴上结结巴巴回应着。
一双干涸泛黄的老眼却忍不住频频朝着沈安宁脸上探去。
见亲手养大的女儿如今从山鸡成了金凤凰,一时心里高兴不已,却又分明不敢逾越。
这时,郝春红郝氏连忙赶了过来,一把挥掉了吴有才的手,道:“你这粗手粗脚的,弄疼了咱们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