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茶盏便直直朝着沈安宁身上砸了来。
房氏被陆绥安那副“冷漠到彻底无视”的做派给气得浑身癫狂。
十多年了,他永远这样面无表情,从不肯好好与她说话,无论她是打是骂,是责是罚,他永远都这样冷漠到令人发指。
他永远只肯娶那个贱人为她安排的妻子!
他永远只肯听那个贱人的话。
究竟哪个才是她亲娘。
可是,再气再恼,茶盏扔起来的那一刻,还是生生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只转了个弯,将茶盏生生朝着沈安宁的身上砸了去,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沈安宁身上。
而早有防患的沈安宁微微一偏头。
茶盏几乎贴着沈安宁的头皮划过,直至牢牢坠入陆绥安手中,被他一把接在了手中。
滚烫的茶水烫得手心一片鲜红。
陆绥安阴冷的目光终于像毒箭似的直直朝着房氏面上扫去——
沈安宁立马尖叫一声,一把抓起陆绥安的手“贴心”“紧张”的查看了起来,不多时,一脸震惊不解的看向房氏道:“母亲,您……您为何要动手?”
房氏被陆绥安眼里的冷漠吓到了,更被沈安宁这番指责的话给气到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只指着沈安宁怒火中烧道:“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在背后挑拨是非,兴风作浪!”
房氏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男人拒绝这样天大的好事?
她料定这背后有人使绊子。
一时指着沈安宁恨得咬牙切齿道:“不过是给安哥儿屋子里头添个人,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又是生病,又是发烧,一日大夫请了五六回,生生闹得整个府里不得消停,你得闹得整个府里全部围着你打转你才肯甘心是么,原是我小瞧你了,你个妒妇,自己肚子不争气,占着茅坑不拉屎,竟还勾得爷们犯糊涂,你难道想害得我陆家断子绝孙不成?”
房氏气得彻底失去了理智,宛若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她料定了是沈氏这个毒妇借着生病的由头在儿子跟前吃醋耍横,撒泼打闹,生生坏了她的好事。
沈安宁闻言先是一脸震怔,继而双眼微微泛红,而后一脸苦涩和无奈,几种情绪轮番在脸上上演,最终化作一脸苦笑道:“不管太太信与不信,我从未在世子跟前嚼过舌根,挑唆过什么,怕将病气过给世子,世子回府至今,我甚至都没有同世子碰过一面,说过一句话。”
沈安宁无力解释着,说着,又无奈一笑,道:“我知道太太素来不喜欢我,也知自己人微言轻,无论说什么,太太都听不进去,可是不管太太信或不信,我还是想辩解一回,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处境,哪哪都配不上世子,所以哪怕得知太太有为世子另娶一房或者纳妾的想法后,虽心里头有些不大高兴,可大病一场后,我还是说服了自己,甚至这两日我还在私底下寻觅着合适的人选,想着无论太太此番谋的这桩事成或不成,我都打算再为世子挑选几个合意的人选伺候——”
说罢,沈安宁看了身后白桃一眼。
白桃立马将早已准备的东西掏了出来。
沈安宁接过那些东西一一摊开道:“这里是几份身契,是我院子里头最为伶俐的几个,原本打算今日先给太太和世子掌掌眼,如今看来,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说到这里,沈安宁瞬间面若死灰道:“果然,儿媳农门出生,身世低微不堪,便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同意丈夫纳妾娶妻是错,同意丈夫纳妾也是错,横竖怎么都是儿媳的错,或许这门亲事本就是个错的罢!”
沈安宁喃喃说着,说到这里,像是忽而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忽而一脸郑重其事的朝着房氏施了一记重重的礼道:“经过这次大病后,儿媳也算彻底看清自己了,儿媳深知自己资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