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喜。酸先入肝,苦先入心……”
“……酸伤筋,辛胜酸。苦伤气,咸胜苦……””
这似乎是在背某种医书,李斯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能看懂。
三个黑衣小少年的动作都能瞧明白,可另外俩人的举动李斯就完全看不懂了。
只见那个穿着蓝衣的燕国人迎着春日的清晨阳光,身子微微半蹲边挥舞着两条胳膊,边闭眼在嘴中念叨着:
“两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
[这是在干嘛?]
不像是在练武,也不像是在玩耍。
李斯不禁将两只手交叉揣在里衣的袖口中,默默蹲在木窗前观察蓝衣人的动作,还没能瞧明白蓝衣人接下来吆喝的“五劳七伤往后瞧”是什么意思,紧跟着注意力就被身着华贵绿衣的人给吸引了。
只见绿衣人面朝太阳,太阳光将他头上的玉冠照耀的熠熠生辉。
年轻的贵公子瞧着就从内而外透露着矜贵与优雅,完全符合李斯对“仓中鼠”的固有认知,只见下一瞬这个面如冠玉的贵公子就深吸一口气,而后紧攥双拳,大声喊道:
“新,新,新,郑,郑,郑,郑,新郑!”
“我,我,我是韩,韩国,新,新郑人。”
李斯这下子不禁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原来昨日用膳时这贵公子一句不吭不是“食不言、寝不语”贵族规矩学得太好了,而是有口吃说话不方便啊。
原来“仓中鼠”也是有遗憾的……
李斯不由在心中感慨一声,昨晚天色太晚了,他除了在府外与夏小医者有过一番短暂的交流后,与府中其余人都没有说上话。
想起从街道上听到的消息,秦国上卿的孙子,以及燕国、韩国的王孙公族子弟都已经拜国师为师。
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对着太阳练嗓子的年轻贵公子应该就是韩国的公室子弟了。
俩练武的秦人小少年不知道哪个是秦国上卿的孙子。
李斯正这般思索着就突然见到那个黑衣打拳的小少年突然连着翻了七、八个跟头径直翻到他的窗前,双手撑着地面,用倒立的姿势从下往上地看着他笑着用秦腔高声喊道:
“李兄,你睡醒了?你蹲在床边干嘛?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啊!”
听到蒙恬的喊声,正在练剑的杨端和、正在背安老爷子传授的《本草纲目》的夏无且,正在练习安老爷子所教的八段锦用来养生的蔡泽,以及同样根据安老爷子所教的发声方式练习发音的韩非。
四人齐刷刷地转头望向蒙恬倒立的方向。
正像一个小老鼠一样偷偷蹲在炕床的木窗边观察新邻居们的李斯,一不小心被蒙小少年戳破了举动。
性子内敛的未来斯相没有一丝丝防备,霎时间就与五个“异国”朋友们面对面瞧了个正着,他立刻耳根子发红、手忙脚乱的关上木窗,紧跟着就听到窗外传来了欢快的大笑声。
笑声就像今日清晨的太阳,非常明媚又富有感染力,蹲在炕床上的李斯也不禁勾唇摇头失笑。
新邻居们虽然身份不明,又来自不同的诸侯国,但似乎性格都不错。
他快速下床麻利的换上搭在竹屏风的干净衣服,而后穿上鞋子,洗漱过后,走出房间对着众人拱手打招呼道:
“楚人李斯见过诸位。”
“燕人蔡泽。”
“韩,韩,人,韩,韩非。”
“秦人蒙恬。”
“秦人夏无且。”
“秦人杨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