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被舞冰包裹,高是于一片荒野之上,那里没有光,没有水,寸土不生,万物凋敞,只有亘古不变的荒漠与沙尘,偶尔起了风,整个世界都变得浑浊一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邢峙都有一种感觉
江黯这一语毕下后,星光照进了这个世界。
“摘星星。他叫摘星星。
冰封的心脏融化成了一颗太阳,然后草长莺飞,然后万物生长。
天上的星星是摘不下来的,只能通过水和镜子里的倒影去追逐。
至于所谓的“摘星星”,他知道是痴人说梦,是痴心妄想。
这个道理,邢峙9岁那年就已经明白了
邢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看着星星的时候,星星也看到了他。
原来他们之间是粉丝与偶像的双向奔赴,而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邢峙感到惊讶、不可置信、狂喜。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太久。
他听到江黯说了那句-
“我讨厌摘星星。
这句话落下的那一瞬间,邢峙的心就下起了雨。
刚开始这雨是细腻而绵密的,淅淅沥沥,春雨般如泣如诉,无止无休。
不久后这些雨变得大了起来。
燥热随之而来。
盛夏已至,大雨如潮水般跌落,把邢峙的心脏拽得不断的下沉、再下沉。
闪电、雷鸣相继出现。
邢峙意识到,他对江黯的取关、刻意回避,对江黯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当年邢峙不过才13岁,他再早熟,也只是个孩子。
他对江黯的误会、不信任,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似乎是情有可原的。
可此刻邢峙感到自己不可原谅,不可饶恕。
他还觉得自己卑劣,他一直在暗处看着江黯、试探着江黯、甚至算计着江黯。
他就像一个藏在阴暗角落里偷偷窥伺星星的怪物。
之后他几乎是难以自持地,在江黯眉心郑重地印下了一个吻,再轻手轻脚下床,拿起手机,关上房门,去到客厅。邢峙用一只手将江黯紧紧拥进怀里,借着微弱的床头光,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
一笔一划地隔空描摹眼前人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
邢峙喝了整整两杯威士忌,又去冲了一个澡,整个人才能勉强冷静下来一些。
恢复理智后,邢峙给Ada发去了一条微信:
[Ada姐你好,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你睡了吗?我想向你请教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Ada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我还没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
“哦对了,我听语疏说,你带人进山找小黯了?谢谢你啊邢老师。麻烦你了。”
“Ada姐客气,别叫我老师了,叫我邢峙就行。”
邢峙没有开灯,他坐在客厅里,几乎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像一座漆黑的、僵硬的、轮廓精致华美的雕塑。下意识将电话捏紧,邢峙不动声色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再开口道
“这次的事,又跟阮郁有关。我感觉他那边还会有动作。他会不会主动设计江黯什么的,这个说不好。但如果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金陵春》一定会让江黯爆红的。然而现在有一部分人很喜欢考古,就爱看人塌房。
“所以,关于江黯过往的黑料,也许我们有必要及时梳理一次,做好风险预案,我想问的是一”
邢峙问这些,当然是为了彻底搞清楚那段过往。
但这也是他切实的担忧
那段往事随时可能被人挖出来反复炒冷饭,给江黯带去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江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