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许久,他也没发来别的讯息。
羡泽有些疑惑,甚至想要回他一句。但又觉得她刚刚嫌烦给他爹插了好几把剑,还忙着把但凡有用的东西都塞包裹,就别聊了吧。
此刻,宣衡张了张嘴,看向羡泽,又看向卓鼎君,半晌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羡泽将手探入空气的涟漪中,将书藏于她的芥子空间中,软底鞋踩着书海上的尘埃,走到他身边,撇撇嘴角:“这可跟我没关系,我解开结界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看来是当年伤势太重,他无法自救,就想到吞食千百年来千鸿宫私藏的龙骨龙鳞续命。但凡人还想妄图化龙?只会变成这幅样子罢了。”
“千百年来的龙骨?”宣衡只感觉浑身血液冰冷:“难不成千鸿宫那么早之前便有猎龙……”
羡泽却语气平静:“有可能是千鸿宫祖辈在夷海之灾前后杀过龙,也可能是他这些年偷偷收集的深埋龙骨。”这些龙骨保存不完整了,她也读不到太多旧回忆。
“而他竟然把龙骨挖出来,磨成粉吞吃。还有金鳞,哈,他连用法都不会,生吞几十枚金鳞,哪里承受得住其中的力量。自然变成这幅鬼样子。”
卓鼎君仍在二人聊天的背景中哀叫着,他只知道数日前,这个女子竟闯入尘封三十年的纳载峰。
她望着他只是狂笑起来,笑得甚至开始恶心干呕。
卓鼎君震怒想要拍死她,却没想到女子手指只是动了动,他便鳞片立起,身躯骨刺膨胀,她拿起十几把他当年用的宝剑,将他钉在厅堂中,就再也不管他,而是幽幽在纳载峰的殿堂中游荡,捧起书册便念读。
她翻阅许多典籍,抚过那些龙骨,取走宝囊中剩余的龙鳞,甚至她似乎查到了许多夷海之灾前后的典籍,在他扑腾的背景音中发出“原来如此”的感慨。
她也靠近过卓鼎君几次,捏着脖颈上的项链,逼问他一些当年东海屠魔时候的事。
卓鼎君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以怒吼狂叫回答她,可她一点点拔掉他身上的鳞片,还觉得脏手一般扔在地上,要他回答那几个问题:
“当年你经脉受损却突然痊愈,是因为什么?”
“你当年为何会掌握击碎真龙内丹的方法?”
“真龙即将现世东海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只是卓鼎君的头脑中已然一片混乱,许多答案他都颠三倒四说不出口。羡泽又在附近搜查许久后无果,想了想,便决定让宣衡前来纳载峰。
说不定见了儿子,他便能脑子清醒一些。
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人,卓鼎君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过往。他死盯着她腰间的玉衡,那正是自己为宣衡挑选的。
此刻挂在这女人腰间,已然说明这敌人是他儿子引进来的!
“蠢货——你竟然成婚、你竟然将千鸿宫的信物给一个恶毒的身份不明不白的女人!”
宣衡凝眉望着卓鼎君浮肿的五官:“这玉衡能作为成婚的信物,便已经是他最大的用处了。”
“蠢货蠢货蠢货!等你继位,等你大权在握,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宣衡几乎要冷笑出声:“像你一样手里有几十个女人的性命吗?还有一堆跟自己没关系的孩子?千鸿宫是三大宗门中唯一一个以子嗣继承的宗门,这事儿就够让人抬不起头了。”
羡泽挽住他的手臂,像一对幸福的夫妻那般,对低声哀叫的卓鼎君道:“啊对了。宣衡,你父亲还没见过我,还不快介绍一下。咱们成婚的时候,你父亲都没能主持婚礼,真是可惜。”
宣衡望着那具庞大流油的身躯。
这个他曾经叫父亲的男人,将那些孩子像养狗养猪一样拿编号起名扔在东山别宫的时候,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