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小店里空空荡荡的,没几个客人。
老板问她:“美女,吃点什么?”
祝今夏在菜单上扫了一圈,“……兔子面。”
吃过面,她打车回家,在车上意外接到卫城母亲的来电。
卫城并未告知父母他们已经前往民政局登记离婚的事,卫母是在收到祝今夏寄去的几大箱快递时,才明白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逼问卫城,终于得知真相。
她的反应相当激烈,隔着电话高声咒骂祝今夏,说她忘恩负义。
“你忘了当年你奶奶摔断手,你出差开讲座,是谁在医院照顾她,给她端屎端尿的?”
……
“如今日子过好了,能赚几个钱了,就不要我们卫城了?”
……
“离就离了,就给他一辆车,五十万,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你那房子买成多少钱?没记错的话是两百万吧!这钱你不折出来给他一半?”
那房子是她的婚前财产。
祝今夏一度不认同亲朋好友对于卫城农村出身的批判,在她看来,尽管卫城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至少也对她客气有加,虽则生活上观念有出入,但一来并不住在一起,对方鞭长莫及,二来卫城从来都站在她这边,两家人逢年过节才相处几天,也算和谐。
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所谓的良善是因为没有面对极端的处境。当两人要分开时,卫母开始撕破脸,不管不顾地要求祝今夏给予卫城更多补偿。
她称自打祝今夏与卫城在一起后,他们做父母的就没有操心过卫城的生活,不管是车还是房,都由祝今夏一手包办了,而今卫城即将而立,离开祝今夏,三十岁的大小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离婚可以,你至少得保证他的生活质量不会比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下降什么!”
祝今夏感到匪夷所思,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反问。
“妈——”
“别叫我妈,你俩都离了,谁是你妈?”
面对女人的讥讽,顿了顿,祝今夏轻声道:“好的,阿姨。”
她说:“我就问您一句,您儿子是残疾了,还是对我有生养之恩,法律规定我有义务终身赡养他吗?”
“你——!”
对面错愕不已,只因祝今夏从来都是个讨好型人格,不论对方说了什么话,她永远好脾气地笑着,而今鲜见地硬气回击,叫卫母措手不及。
赶在卫母发作之前,祝今夏很快挂断了电话。
她侧头看着车窗里晦暗不明的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下一秒,手机又一次嗡动起来——从图书馆出来,她还未将震动模式取消——原以为是卫母又一次致电试图反击,没想到屏幕上是一通视频电话,发起者是于小珊。
……?
祝今夏微微一怔,迟疑着接通了。
“小珊?”
出现在画面里的并非于小珊,而是一张直怼在镜头上的脸,他把光线挡的七七八八,一时间黑不隆冬,竟看不清到底是谁。
“你离远点啊,凑这么近干嘛?”
很快,于小珊的声音响起,镜头里出现一只手,将小孩和镜头拉远了些。这下祝今夏看清楚了,是丁真根嘎举着手机,正咧着嘴朝她笑。
他说:“祝老师,还认得我是谁吗?”
于小珊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掌,“你祝老师又没老年痴呆!”
不等祝今夏回答,那头忽然传来更多声音。
“祝老师——”
“给我,手机给我!”
“我也要看!”
“还有我!我我我!”
画面很快晃起来,天旋地转的,从黑板到天花板,无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