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也是一样,袁风。”
“一样什么?”
“一样想告诉你,你不是在孤军奋战。”
袁风淡道:“别撒鸡汤了。人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痛在我身上,你体会不到。”
“是,伤在你身上,我再怎么也感受不了同等程度的痛,但不妨碍我心痛。我也希望你能好起来,希望你能在山里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把豆豆抛在脑后,就跟我当初放下卫城一样。”
袁风没说话,半晌移开视线,“……拉倒吧,谁要你心痛?”
祝今夏失笑,心知肚明她的发小别的不会,嘴硬倒是融会贯通,主打一个人死了,嘴还是硬的。
她四下看看,把人拉到走廊上,小楼一面正对学校,一面对着奔腾的金沙江,黑魆魆的一线天里几乎看不见一点光,可天地却并不黯淡。
就在袁风纳闷这光亮从何而来时。
“抬头。”祝今夏说。
袁风不明就里抬起头来,眼睛蓦地睁大。
狭窄深幽的一线天之上,星河无限闪耀,远离城市的光污染,天幕仿佛深蓝色天鹅绒,缀有他此生见过最大最亮的星辰。
天无限近,星星近在咫尺,袁风忍不住伸手,总觉得稍一抬胳膊,就能摘下一颗。
“有时候前面没路了,那就回头,掉头走人又不丢脸。”祝今夏轻声问,“非要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吗?换个方向看看,说不定会有更漂亮的天。”
“警告过你了,别给我灌鸡汤,不爱听。”
说是这么说,袁风的表情却松动不少,一眨不眨望着银河。
“听一听又不会死。”
身侧传来袁风无可奈何的笑,“可我累了,现在啥也不想听,哪都不想去,什么风景也不想看。”
祝今夏不假思索:“累了就往后倒呗,有我接着你。”
袁风收回视线,斜眼看她,哼了一声,说你这小体格,哪里接得住我。
“不倒倒看怎么知道接不接得住呢?”
“可别了吧,我哪敢倒啊?”袁风转身往自己那间屋走,懒洋洋说,“挽你一下手,都有豺狼虎豹对我虎视眈眈,我要敢倒你身上,那二位还不宰了我?”
他一边慢条斯理念着“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一边拖着沉重的身躯进屋了。
祝今夏只在他合上门后,低声说了句:“睡吧,好好休息。”
门内传来一声笑。
“睡得着才有鬼了,本来心里就不好受,还给你弄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受罪,这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能这么吐槽,就说明心情已经好很多。
祝今夏也低低地笑出声来,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对着一箱子行李发呆片刻,直接放弃了。
在川西高原上上下下颠簸了一整天,实在累坏了,她决定倒头就睡。
临睡前又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唰——
果不其然,对面的教师宿舍三楼,有人静静地站在卧室窗前看着她。
祝今夏脸上发烧,嘴边却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来,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给那人发消息:“你望夫石啊?”
再抬头,看见对面的人影亦低头摆弄手机。
他很快回复:“没看你。”
“那你看什么?”
“看窗。”
祝今夏:“……窗户有什么好看的?”
接着编。
他回:“只是觉得难得,所以想多看一会儿。”
“难得什么?”
又等了等,才等来下文。
“难得它又亮了。”
“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