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抗命?”
狱卒哪里敢,却也不敢直接让他把人带走。
三年前,诏狱并入彻天府名下,如今归彻天府的掌司越之恒管。
彻天府本就是王朝人人惧怕的存在,想到那位诡谲狠辣,狠辣无情的掌司,狱卒更是心里发寒,他迅速在心中衡量——
得罪三皇子,顶多是一个死。但如果越过彻天府办事,彻天府追究起来的手段,才是令人求死不能的胆寒。
云葳屏息凝神,也想知道,这一世的走向会不会与曾经一样。
还好过了一会儿,狱卒说:“这位爷且等等,小的这就按照名册找人。”
云葳知道,其他狱卒现在恐怕去通知彻天府了,自己今晚并不会被三皇子带走。
她松了口气。
说来好笑,这点微薄的安全感,竟然是这一年彻天府那个人带给她的。
华夫人脸色苍白,看着苍白娇美的侄女,良久,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握住云葳的手:“泱泱,你得走,二婶这就送你走。”
云葳前世并不知她口中的办法是什么,后来才知道华夫人竟然以灵丹碎裂为代价,强开诏狱阵法。
可怜她一番真心,云葳最后却也没能走掉。她实在太虚弱,王城又处处是追兵,一早就注定无法离开。
这次,她不会让华夫人出事。
云葳扯了扯华夫人的袖子,道:“二婶,你放心。我还有一些符,待会儿出去了,就想办法脱身。”
华夫人没有想过侄女会骗她,闻言松了口气。
湛雪吟怯怯地靠过来:“对不起……娘。对不起,云葳堂姐。”
她如今是真心后悔没有好好修炼了。
这回华夫人虽然还是冷着脸,却没有再呵斥赶走她。
云葳在一旁静静看着,有些羡慕。
虽然湛雪吟一直羡慕云葳的天赋,羡慕云葳的婚事。
但只有云葳知道,她有多羡慕湛雪吟,有一个这样好的母亲。
她想,她如果也有母亲,后来灵根破碎、父亲身亡,灵山强迫裴玉京另娶他人时,她的母亲一定会挡在身前,给所有无耻之人一个耳光。
月色铺了湛云葳一身,许久,她沉默地收回视线。
王城之中,银月高悬。
一行墨袍银莲纹的男子,驭“青面鬼鹤”而下,打更的更夫急急避让。
那迎面落下的“青面鬼鹤”,翅生数丈,几乎遮天。
这般狂风疾雨的架势,令更夫远远躲避,不敢多言。他知道,这是彻天府那群人追捕逃犯回来了。
这些个王朝鹰犬,莫说寻常百姓,便是王族贵胄往往也避着他们走。
“青面鬼鹤”是彻天府的法器,它们被造成巨鹤模样,面覆青石,口生獠牙,爪能杀人。
这群归来的人里,为首的青年墨发玉冠,他微垂着眸,鼻梁高挺,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正是彻天府如今的掌司,越之恒。
越之恒摊开手,那长着獠牙的鬼鹤便乖巧化作一枚玉扳指,落入他的掌心。
彻天府中有人迎上来:“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越之恒已经三日没休息,神色带着几分倦怠与不耐:“王城又出了事?”
“这倒不是,而是诏狱那边递话说。三皇子殿下想要提审一个人。”
越之恒沉默了一瞬,缓缓重复了一遍:“三皇子提审?”
虽然他语气没有波澜,身后的沉晔莫名听出几分嘲讽之意来。
三皇子殿下,那个只知道流连花丛的草包。诛杀邪祟不敢去,攻打灵山也龟缩在最后面,如今竟然可笑地要求提审犯人。
他能审出个什么,审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