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就几秒钟。
穆绵只觉得自己脑子跟个浆糊一样,还是那种熬过头了的浆糊,又热又黏糊得不行。
大量的画面闪过,成堆地向她砸来,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
她只依稀还记得昨天是清明节,她专门回乡下给爷爷奶奶扫墓烧纸。
好几个月没回来了,遇到关系好的乡邻难免多说了几句,跟几个奶奶凑在一起,聊着聊着就从她小时候说到了奶奶们小时候。
有个奶奶说她小时候隔壁大队有家人可惜得很,本来家里条件数一数二的好,结果就因为一伙拐子,让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直接散了。
老太太气急攻心走了,当兵的哥哥出任务牺牲了,剩下夫妻俩卖了工作找闺女,找了好多年才得知闺女早就没了。
听得属实是让人心里发堵,唏嘘不已。
因为这事儿,她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辗转反侧到大半夜才有点睡意。
以前都没有这样过,比这家子还凄惨的故事她也听过不少,但也就是当时心里觉得同情怜悯,很快就过去了,毕竟没有经历过他人的苦,很难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是格外在意这事儿,心里一直难受得不行,像有大石头压着一般,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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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穆绵思绪从前一天抽回,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外面灰蒙蒙的,让人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天快黑了,还是天快亮了。
透过灰暗的光线,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有点掉渣的红砖墙壁。
穆绵眨眨眼下意识想,大概就是在做梦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种。
自己家里哪有这么破的墙,整个村子里都找不到这么破的。
刚刚那些画面里,杀猪匠的爹,能干的妈,泼辣精明的老太太和当兵的哥哥,每一点都跟那一家子对上了。
穆绵又眨了眨眼,心里只觉得这梦未免有点过于真实了吧,那些闯入脑海的画面,一帧一帧的,真实到仿佛就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看见的还是掉渣的红砖墙呢?
就在穆绵心里越发觉得古怪,想要伸手去摸摸睡前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时,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说话声,听着还是男人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给穆绵吓了一个机灵,原本滚烫迷糊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半眯着的眼也瞪大了一点。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眼前除了掉渣的红砖墙壁外,她身边好像还躺了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小孩儿。
虽然四周都灰蒙蒙的,但因为离得近,就在她边上,所以依稀能辨别出来,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穆绵瞳孔缩了缩,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不是在做梦,感情是直接在睡梦中穿了。
很奇怪,她第一时间不仅没觉得惶恐,而且还莫名有种本该如此的心安。
还没等穆绵细想,再次响起的声音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穆绵脑袋微微转动,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距离她躺着这地三米来远的墙边,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窗户跟前,旁边还有一个好像是包着头发的大婶儿或者是老婆子。
光线太暗,穆绵看不太清楚,反正看装扮肯定是上了年纪的。
这边穆绵看不清三人的长相,那边三人也没有注意到躺在破炕上的小萝卜头醒了一个,还在自顾自说着话。
穆绵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弹,清醒的这么一会儿时间,足够她搞清自己的现状了。
她不仅穿成了一个八岁小姑娘,还直接穿到了被拐现场,涌入脑海的画面停留在昨天黄昏时分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