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就不该萌芽。
原本施溪对未来的打算,就是安葬好黄老和谣娘后,自己找个深山老林去修行。
反正道家修行就是避世。
他不喜欢这个混乱的时代,也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
可能隐居山中,千年百年,他就真的成神了。于某个春日飞升,扭转时空。再一睁眼,他站在小区门口,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所以,在姬玦跟他说锟铻、跟他说稷下、跟他说秦国、跟他说【婴】、跟他说六州局势时,施溪有些听进去,有些又没听进去。
他游离于世外。
可如今,棺椁起,九幽现。
他是开棺之人。
那么,九幽没有彻底被封印前,他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了。
施溪声音低哑:“杜圣清,我失败了很多次。甚至可以说,从拿到【玄天木】回云歌城以来,面对你的计划,我一直在失败。”
“不过没关系,我不怕失败。”
以他的天赋,在六州的任何地方,都称得上“天之骄子”。
他该诸事顺遂,无所不能。他做的每个决定,都应正确无比,他准备的每一场战斗,都有必胜把握。
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在任何对手面前,都该游刃有余,深思熟虑。
而不是像这样,一路摸爬打滚。每个敌人都像是无法战胜,每一步都是失败。
“我本来不想要天子杵的。”施溪说。
迄今为止,所有选择都在吃力不讨好,好像九死一生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他尝试下一次。
“杜圣清,今天晚上废帝的人是我,屠龙的人是我,【人皇殿】求神器出世的人是我。”
“就连现在,开棺的人也是我。”
“我想,这天下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它的主人了。”
施溪握住天子杵,指腹轻轻描摹上面的龙纹。那淡淡的紫光,仿佛要渗入他的血肉里。施溪大脑一片空白,心情却无比宁静。
“我阴差阳错,走了你要走的每一步。”
他面无表情低头,苍白地弯了下唇角:“那么你的成果,也理应属于我。”
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将它血到天子杵身上。
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能叫天子杵认主,不过他可以和它结缔契约。
——凭他是开棺之人,凭他是造就乱世的人。
乱世因他而起,也要因他而终。
杜圣清彻底变了脸色:“给我放下。”
施溪最不想面对的敌人是杜圣清,可从他出生开始,他的父母就是他的宿敌。
施溪的血汇入天子杵深处,神龙紫气,与他的灵魂相融。儒家成圣的第五阶,【朝闻道】,朝闻王道。
在和天子杵结缔契约后,施溪终于懂了“王道”尽头,人皇的力量。
权力是生杀予夺。天子杵的主人,拥有一双叫众生臣服跪拜的帝王之眼。
施溪的眼睛刺痛,里面像是有裂火在燃烧,这一次从他眼中流出的终于不再是泪而是血。
鲜血将他的眼睛染成红色,又变为金色。
施溪半跪地上,痛苦到弯身,深深喘气,最后抬起头。一双炙热滚烫的金色瞳孔,像是沉着一轮太阳。他看向杜圣清,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杜圣清脸色阴晴变幻,他想阻止施溪与【天子杵】结契。但施溪跪在湖中,藏匿白骨之下,那上百儒圣的力量逼得杜圣清都不得靠前。
“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杜圣清怒极反笑,寒声说。
不过他毕竟是儒道第一人。紫色的衣袍翻卷,杜圣清就这么闯入其中。
他踩在狰狞的骨刺上,同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