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场令人身心俱疲的审讯的受困者身上染着大大小小的血迹,从几处破碎的衣料下尚且还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
雨宫清砚的目光最终凝聚在了最重的那道伤口上,昏暗中,色彩不甚清晰的血液从已经结痂的伤口上缓慢地渗透出来。
耳边系统的念叨声吵得他头疼,不知道还以为被吊起来的是系统本身,他无所事事地想,苏格兰说不定是系统的儿子。
那天是大晦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与此同时,距离黑麦威士忌叛逃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
而与黑麦威士忌关系匪浅的两个代号成员理所当然地受到了质疑。
显然,苏格兰是被针对得更严苛的那一个。
雨宫清砚解开束缚在苏格兰手腕上的那段锁链,随着清脆的锁链碰撞的声响,二十多天的脱力以及骤然失去支撑点让苏格兰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审讯室内传来一声闷响,倒在地上的人激起了一阵灰尘。
系统在指责他明明可以接住苏格兰却没伸手。
雨宫清砚忽略那些无聊的废话,蹲下身,看着因为痛苦而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的人,淡淡道:
“黑麦活着离开组织,作为最后的追击者,你会被怀疑也很正常。虽然对你不感兴趣,但是既然你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那我还是得来看看才行。”
缓了好一会儿,苏格兰才勉强开口,他的嗓音很沙哑:“……我没有。”
“没有?”
雨宫清砚“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苏格兰被汗水和血渍黏连在额头的发丝。
“你坚持说不继续追下去是为了尽快把中弹失去意识的麦芽送去医治,这不就是在把我拉下水吗?”
“麦芽。”苏格兰艰难地喘了口气,解释起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而且你是为了替我挡枪才会受伤的,我做不到对你无动于衷。”
“你不相信我会为了救你放弃任务,我也一样,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替我挡下那一枪。”
雨宫清砚无视系统制造出来的噪音,意味深长道:“苏格兰,真遗憾,你赌错了。”
他如愿看到了被干涸的血渍硬化的黑色布条之下,那双蒙住的眼睛眼皮似乎一颤。
他想,这样就有趣多了。
“你还不知道吧?上面那群蠢货的意思是,今天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间审讯室。”
雨宫清砚刻意压低声音,凑近苏格兰说:“你觉得这个人是你还是我?”
“等……呃——”
雨宫清砚原本还想再玩玩,但是系统实在是太吵了,他用早就准备好的麻醉剂,一针放倒了本就快支撑不住的苏格兰。
随着苏格兰的声音戛然而止,两秒钟后,那具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倒在了审讯室的角落。
雨宫清砚扛起彻底失去意识的苏格兰,像带着战利品一样,在另一批前来取苏格兰性命的家伙面前径直走过。
麦芽威士忌忽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诸伏景光正欲起身,却被一只手按回了原处。
他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那只手不偏不倚地压在了他肩上的一道还未愈合的伤口上。
不过麦芽的确知晓他的伤情,毕竟那天他在安全屋里醒来时,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尽数被处理妥当了。
所以他才更加不解麦芽的意图,太矛盾了。
麦芽威士忌俯身与他对视,说:“有个家伙让我保护你一年。”
诸伏景光皱眉,他试图从麦芽的眼神中判断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那双眼睛里毫无波澜,最终他只从其中看到了自己缩小的倒影。
假设麦芽说的是真话,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