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满蚊蝇的身躯上,腹部被破开,里面硬生生被塞入了满满的银锭,嘴里还塞着一张早已被他自己鲜血浸透的银票。
之前刺眼的光芒,就是太阳照射在银锭上反射出的光线。
而此刻,白花花的银锭上沾满了鲜血与污秽,仿佛诉说着某些罪恶。
邓主簿子嗣浅薄,只有一女,且与女儿的关系并不好,女儿出嫁,妻子亡故后,邓主簿家中只剩了他一人,因此遇害后,直到衙役上门才被发现。
黎鸣在邓主簿家中探查的时候,也发现了更多疑点。
邓主簿的家中很乱,像是被人仓促间翻倒过,柴房中,发现收拾好的包袱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邓主簿准备远行带着的包袱,为什么会在柴房。
黎鸣在一处墙体前蹲下,抬手,将一块块松动的砖头取下,露出了墙壁内不大不小一个空间。
“大人,这是?”
黎鸣将手伸进去摩挲,随后,从被卡着的死角处又摸出了一块银锭。
“死者腹部的银锭,此前就藏在此处,死者离开前,想要将银锭取出带着一并离开,殊不知,这时的凶手正潜伏在暗处,观察着他……”
黎鸣起身,走向窗边,微微弯腰,眼睛透过窗扉上一个小小的破洞,和外头的一名衙役对上了视线,猛然间,衙役吓了一跳:“啊!”
黎鸣没有起身,眼睛透过狭小的小洞看着外面,思维飞快转动:“狼心狗肺,眼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者是……视而不见,这一次,用银锭填满了肚腹,又是什么意思?”
铁一没听清楚黎鸣的碎碎念,不过也提出了一个疑惑:“大人的意思是,这些银锭都是邓主簿的?可他一个主簿,就算不吃不喝俸禄全都攒下,也没有这么多吧。”
是啊。
拿了不义之财。
吞了不该吞下的东西。
“贪心不足蛇吞象。”
看似毫无关联的主簿再次被扯入局中,线头更加繁复。
然而,也正是因为主簿的卷入,让黎鸣重新审视,从仵作到狱卒牢头再到主簿,究竟是挑衅还是三人间还有更深的牵扯。
一个巧合,两个巧合还能说是偶然,但再多,更像是必然。
前两名死者,或许也还有他们疏忽的蛛丝马迹。
整个丰水县在接连命案的阴影中,风声鹤唳。
同时,邓主簿以自己的死,提供给黎鸣更多的线索。
不像是前几人的毫无防备,从邓主簿收拾行李,并且准备带上钱财的行为来看,他更像是提前预知到了凶手或许会来,才急匆匆想要跑出去避难。
邓主簿身上也不是毫无防备。
黎鸣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
邓主簿满头大汗地将砖头从墙上拆下,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和银锭取出,忽然,他似有所感地回头,透过窗纸对上了一只森冷的眼。
既然被发现,披着黑衣的身影索性破门而入。
月影重重,借着凉凉月光,看到对方黑袍下的面孔,邓主簿的瞳孔紧缩,却又很快恍然大悟:“竟然是你,也该是你,不是鬼作祟而是人杀人,既然都是人,我不怕你。”
斗篷人缓缓靠近邓主簿,汗珠顺着邓主簿的额头滑落,他背后的手中缓缓握紧了利刃。
一人想要杀人,一人想要反杀。
他们在柴房中打斗了起来,柴房中才会那么混乱,布满争斗的痕迹。
即便发现了对方,邓主簿还是没能抢回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比前几个人更加幸运,他被人直接从前面用钝器击碎了头骨毙命。
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开膛破肚地凌虐。
急了。
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