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杖。
毕竟近日太傅大人已极少“提点”他,多数时候上朝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似是对他已绝望。
他不得不防着。
“神明”抬手,拭去永康帝头顶的晦暗,不过轻声细语说了几句,永康帝便觉脑中一片清明。
“多谢神明赐福!”
永康帝连连拜谢。
“神明”的声音缥缈,似虚似幻,似沉似实,直击灵魂深处。
有了神明的相助,还愁扳不倒一个陆行之?
*
江畔游船。
明日击鞠决赛,陆行之是参赛领队,兄弟们不便久留,喝到亥时主动离去。
纪沐尘送陈宝儿回府,北境皇命婢女搀扶醉醺醺的唐碗公主。
苏烟去到游船的四楼,堪堪推开木门,忙退出去。
询问过如薇如意才知,她并未走错房。
这间卧房显然“精心布置”过。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心形的大床,大红色的薄纱从床顶倾泻,笼罩床榻上铺着的白色狐狸毛;
左侧是一个典雅的梳妆台,台面很大,足够一个女子完完整整地躺上去;
透过反射的雕花镜,恰好能看到心形大床上的景致。
右侧是沐浴的地方,摆了一个巨大的浴桶。
苏烟不是没在外面的客栈宿过,知道大多数客栈会将沐浴用的浴桶放在房内。
但通常浴桶和大床中间会有屏风相隔。
这儿没有,什么都没有。
意味着如果房间里有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浴桶里的曼妙。
她想起先前在渡口,陆行之上游船前同她说的胡话——
——“等会为夫伺候你。”
“伺候你沐浴。”
“伺候”两个字被他说得温润多情、旖I旎曼妙,她至今记得耳畔他温热的呼吸、齿间烈酒的醇香。
浴桶的边侧有个红木色的置物架,置物架上勾着一件质地上乘的丝质小裙,很长,长及脚踝,背后镂空,仅用两根细长的带子挂在肩头;
还有一件敞开的同色系外袍。
想来这两件小裳是一套。
苏烟从前没穿过,但在衣坊里见得多了,是寻常夫妻间常有的情致和乐趣。
这套还算遮得严实的,好歹外头罩了一件,那些狂野的小裳,布料少得可怜,就是几根带子搭上巴掌大的布,勒在身上不痛么?
苏烟粉颊红得烫人,再傻也猜到这是陆行之的“别有用心”。
门外廊下,如薇和如意守着,没有她的命令谁都进不来。
陆行之尚且在渡口同北境皇话别,该还有半刻才上来。
她得快些,抓紧这半刻的功夫,快些沐浴更衣。
她褪下裙裳,赤足踩在堆积的玫瑰花瓣上,入了浴水。
层层涟漪荡开,寥寥水汽萦绕,娇艳的玫红色花瓣贴上她皓白的臂。
温热的浴水将她包I裹,驱散她满身的疲惫。
她寻了个舒I服的姿I势,雪白的臂搭在浴桶的边沿,缓缓合上眼睑。
陡然,门外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夫人在里头?”
不等两个婢女回答,来人推开木门而入,又“吱呀”一声反手将木门合上。
......是陆行之!
苏烟慕然一怔,他怎的回来得这般快?她来不及反应,本能地缩回浴水中,背对他。
*
陆行之端了一个青花瓷盘,盘中放着西域进贡的浴香和护体膏。
进门的左侧,木质沉香地板上有散落的裙裳,他不禁怪自己动作太慢,该早些将浴香和护体膏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