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她电话不接,自己连大门都迈不进。像是烧红的铁被扔进冷水里,嘶的一声,周遭的一切都沸腾起来,模糊了理智。
午后的校园,上课的学生没精打采,低矮的植口枯萎靡,虫和鸟都躲起来不见踪影,一线天里只剩下无声的热浪。冷不丁一道声音劈开热浪,闯入校园。
“祝今夏一"
“祝今夏!”
"在不在,祝今夏?!"
那声音震耳欲聋,唤醒了一线天里每一个昏昏欲睡的人,并且一声接一声,仿佛得不到回音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火棍老师急了,一把拉住卫城的胳膊,“你有病啊?”
“祝今夏一
"这是学校,学生在上课,你再喊一声?"
“祝今夏!”
整栋教学楼都骚动起来,老师们停止上课,学生们躁动地往窗外看去一一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很快被老师喝止住,只能抓耳挠腮看着讲台上的大人握着书走出教室。卫城原以为这下祝今夏总该出来了,却没想到一声接一送吼下去,依然没能看见她的身影。
很快,三楼尽头的教室里走出个男人,半空中朝这边看了一眼,回头似乎说了句什么,其余人就纷纷回去了,他也消失在视野里。再看见他时,人已经在一楼楼道外,男人步伐极快,大步朝门口走来。
卫城扯着嗓子又叫了一声,被他厉声打断:“你叫什么?”
他一来,门卫退后一步,体育老师也松开了阻拦卫城的手
看来是个管事的。
“我叫什么?我叫卫城。”卫城抬眼,和他对视两秒,一脸的桀骜不驯。
隔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男人与他对峙片刻,声音跟刀子一样硬邦邦的,不带一点温度。
“谁管你叫什么?我是问你在鬼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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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今夏不在学校。
她今天的课都在上午,上完后,连午饭都没吃,拉上顿珠就往县城跑,兴致勃勃给女孩子们买做窗帘和裙子所需的布料。时序是校长,周中不便离校,且离了他,学校里没个主心骨,祝今夏便找上了同样下午没课的顿珠。两人兴致勃勃开着老李的小卡车来到县城,一个从来没逛过藏区的市场,一个难得在工作日能溜出来当街溜子一一还是和心上人一起,想想都开心。东西买齐后,祝今夏还在县城里找了家川菜馆,和顿珠打牙祭。顿珠一边挑剔地点评人家青稞饼没他烙得有初劲,回锅肉刀工比他差远了,一边狼吞虎咽。祝今夏挑眉,“别勉强啊,不好吃就别吃。”
“那怎么能行?我哥说过,不浪费粮食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顿珠从盆子里抬起头来,嘴角还粘着一粒米,“老板,再打一盆饭来!”祝今夏哈哈大笑,顺手抽了张纸巾,替这长不大的马尾辫小孩拈去饭粒,下一秒就见他虎躯一震,脸涨得通红,头顶都快冒烟了。"我你"
顿珠口齿不清,扭扭捏捏不知该说些什么,跟个要出嫁的大姑娘一样。
“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啊?”祝今夏没好气地把纸捏成一团,砸他脑门上,“吃完了吗?吃完就走,不然天黑都回不去。”屁大个小孩,满脑子粉红色泡泡。
两人抱着采购来的一大堆东西回到车上,车里晒得滚烫,空气仿佛被压缩,屁股落在皮质座椅上,就跟煎豆腐似的。顿珠把冷气调到最大,可惜车太旧,空调不给力,只得把车窗打开吹吹自然风。
“这破车,亏老李还是修车的,也不知道修修自己的!”
祝今夏笑:“你好好赚钱,将来买一辆自己的。”
“难。”顿珠摇头,“我哥一天在,我就攒不下来钱。
“为什么?"
“他把自己的钱都贴给学校了,我能看着他一个人受罪吗?还不是只能跟他一起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