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脾气,“你给我跪下,谁许你对我大呼小叫的?”
闻婉不想跪,但江夫人身边的婆子出来将闻婉硬生生地摁在地上,膝盖“咚”的一声,疼得闻婉钻心,想挣扎却不能。江夫人站在她跟前说:“赵家是罪臣,原本按照皇上的处置,你姨娘本就是罪人,若不是你已出阁,你也得没入奴籍,皇上还不是看在永平侯的面子上,才没有累及你和你姨娘,你还敢去探望你姨娘,你是想把我们江家害死吗?”江夫人早把肠子悔青,悔都没地方悔了,早知今日,当初她就是在侯府跪死,也不会答应把闻婉娶进门。“简直就是扫把星,”江夫人啐了一口,“早知道我便允了淮郎与兰妹县主,你连兰妹县主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为了羞辱闻婉,江夫人倒不说自己从前也看不起闻妹了,一字字像针似的扎在闻婉心口。
闻婉本就一直在和闻妹作比较,从前她处处比闻妹强,后来处处比闻妹差。她以为嫁给江允淮,起码有一个地方比闻妹强,可江夫人这番话,直将闻婉钉进了耻辱柱,闻婉心里头憋的气,几乎要把自己给气死。“给我跪满两个时辰才能起,”江夫人吩咐左右,“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少夫人再出门。”
江夫人带着心腹离去,还留了个婆子守着闻婉,生怕闻婉会少跪半刻钟。
闻婉本就饥肠辘辘,心里头又气又恨,再跪在没有遮阴的堂下,被晌午后的太阳一晒,浑身都是汗,她摇摇欲坠,头脑发昏,眼瞧着就要晕过去了。谁知那守着的婆子,见她没跪直,突然从她头顶倒了一盆冷水下去,“夫人吩咐了,要少夫人跪满两个时辰,可不许晕。”冷水从头顶倾泄而下,给闻婉吓得一个激灵,同时眼泪也随着冷水滚落,活了近二十年,她从没受过这样的苦楚,这一切侮辱,都是闻妹带给她的如果不是燕王,魏家不会出事,也就不会连带上赵家,她和姨娘都不会受此大辱!
如今她跪在堂下,被人弃之敝履,肆意羞辱,可闻妹却成了人人爱戴的兰妹县主,凭什么?她不甘心!闻婉攥紧了拳头,咬碎牙根,她迟早要闻妹的命!
“阿嚏!”在书案上写着善兰堂筹备方案的闻妹忽然打了个喷嚏。
月露连忙让人把冰鉴往外移一点,又端了杯热茶来,“王妃,可别是着凉了?”
不得不说,有竞争就有进步,月露生怕被竹夏她们比下去,眼力飞涨,好在竹夏竹秋也不和她争,倒是什么都教给她,因此闻妹也常用竹夏竹秋,并不防备二人闻妹就希望王府一直这么平静下去,攘外必先安内,如果王府里头都乱糟糟的,如何能一致对外呢?“无碍,许是有人在念叨我,”闻妹喝了口茶,问:“王爷回来了吗?”
月露还没来得及回,屋外就传来沈翊的笑声,“妹儿这般惦记着我呢。”
闻妹笑了,望着进来的沈翊说:“好巧啊。”
“这叫心有灵犀。”沈翊把拎着的一提油纸包着的东西放下,“路过知味斋,给你买了新鲜出炉的枣泥月饼。“这么快就有月饼卖了?”闻妹惊喜地放下茶盏,起身去拆油纸。
“也快到仲秋节了,”沈翊坐了她的椅子,有闻妹在身边,说起仲秋节,沈翊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哀伤,他翻看了眼桌上的书册,问:“在写什么呢?”闻妹用帕子捏着一块月饼咬了口,还是温热的,甜软鲜香,枣泥的香气在书房散开,“好吃,我在想善兰堂该如何分划,如果要办私塾,还得隔绝出一片安静的地方。
“正好,我今日听工部说了,在定都东南角拨了块地,想来足够大,”沈翊看她吃的满足,抬手用指腹捻走她嘴角的枣泥,在自己口中吮了下,笑道:“甜的。闻妹鼓着雪腮嗔他,“你正经一点。”
自从帮了他之后,他就越来越放肆了。
沈翊靠着椅背笑,“本王和王妃还不允许有些小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