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如清风拂面而来所有的残暴,所有的躁动,在这一刻竟尽数平息下来,最终也只不过化作心头熨帖的两个字。
“所幸”。
王道容的视线清冷如冰,又如冰层下燃烧着的火焰,哪怕隔着一层衣裳,也尤为鲜明。
慕朝游犹豫了一下,掀开了置着头顶的衣裳。
外袍丢给了慕朝游,王道容浑身上下此时只穿一件红色的内衬,乌发红衣浸透了鲜血,红得愈发妖冶。王道容静静地瞧着她,往日淡渺的目光今日仿佛要拆开她的骨头,剖开她的皮肉,一直瞧到她的心底去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昂着下颌,神情有几分犹豫,他雪白的道袍将她紧裹着,堆叠着的布料犹如簇拥着她盛开的花。少年皙白玉润的脸朦胧在日光下,犹如一只玉蛾,这一刻王道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走向一条不归路,譬如飞蛾扑火。哪怕士族杀人无大碍,经此一役,他一直以来小心培
的声名也会受到重创,仔细维护的恭谨温良的人设也将毁于一旦。
他一时之间心念百转。
巷口墙内横生出一朵怒放的玉簪花。
春风吹过,细小伶仃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发肩。
王道容微微垂眸,蓬勃的杀气刹那间平息下来。最终只是伸出沾血的手,摘去了她发间一朵如雪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