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已经有答案了。
“她是怎么死的。
常赫珠伸出手,转动着桌子上的酒盅,语气轻轻,却若雷霆炸响。
“杖毙。”
温别桑静静往外走着,沿着台阶上去,看到了熟悉的狭长的通道,两侧的牢房里逐渐有黑影靠近。或许是因为此刻只有温别桑一个人,牢房里的犯人纷纷将脸压在了栏杆上,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甚至有人大着胆子从牢房里伸出手来一
温别桑耳朵里只有嗡鸣,他沉默地将小弩垂下,就在这时,整个地牢忽然一阵震动
本来正在朝他伸出手的犯人连滚带爬地钻回了里面,温别桑抬眸去看,只见到其中一个人唇形似乎在表示.....“疯女人...."
温别桑又拍了拍耳朵,他什么都没听到。
但他的脚下却又一次晃了一下,砂砾从上方簌簌而落,温别桑控制着身体,一步步走出了狭长的通道,踩着阶梯走出去。外面正是大夜。
漆黑的夜幕挂着一轮弧形的半月,从这个角度,可以隐约看到假山处的凉亭,略有些寒凉的空气沁入肺腑,除了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与往日无异。他捂着左耳,慢慢沿着熟悉的路往回走。
踏上长廊,却忽然看到前方横廊下方出现了一个踉跄的身影。
皇太子披头散发,里面穿着单衣,外面勉强披着一件斗篷,一条手臂垂着,另外一条手按在胸口,正脸色苍白,脚步不稳地朝这前疾行。肩头斗篷滑落,追在后面的庞琦急忙捡起来,又赶紧跟在后面想帮他穿上,好几次都没够到,还掉在了地上。温别桑看着,笑了起来。
承昀终于转过了折角,继续朝前,目光忽然与他对上。
“温别桑。”温别桑看到了他的口型,他点了下头,承昀再次朝他行来,脚步比方才更快,然而每一步都像是要扑到地上去。满头青丝在疾行之中张开飞舞,衬着苍白的脸,漆黑的夜,像是要找人偿命的病痨鬼。
温别桑又一次被逗笑。
他越走越近,在温别桑眼中越来越大,直到眼前忽然一暗,被人单手抱在了怀里。
肩头的人似乎咳了咳,温别桑感觉到了他胸口的震动。
他耳畔是冰凉的嘴唇和温热的呼吸,温别桑感觉着耳畔气息的变化,猜测他是在说话,他嗯了一声,又嗯了一声,然后嗯嗯嗯个不停。承昀先是把他抱紧,又忽然停下动作。
他拉住温别桑的手,温别桑静静跟着他,庞琦在一旁张着嘴,口型似乎是:“太子一听到动静就往这边...几息之后,他轻轻与温别桑拉开距离,温别桑含着笑,皇太子的眼眸却逐渐浓黑。
他的脸面朝前面,半边脸庞因为说话而不断蠕动,偶尔才回头看一眼温别桑,眼神里全是后怕和放心。温别桑轻轻点头:“嗯,嗯。”
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
承昀带着他回了寝殿,温别桑没有拒绝,把他拉到床畔,他也没有拒绝。
太子转过去,重重咳了几声,重新转回来,坐在他身边。
温别桑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嘴唇。
承昀眸中波光潋滟,口型是:“睡会儿。”
温别桑嗯一声,弯腰自己脱了鞋,再把外衣脱了,转身爬到了床上,躺在上面看着床顶,哼哼笑了两声。承昀坐在旁边看他,温别桑也转过脸来跟他对视,又莫名笑了起来。
什么声音都没有。
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哑剧,他还从未有过如此离奇的经历。
缺了声音,发现一切都变得特别好笑。
承昀重新扶着胸口走了出去。
温别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垂帘后方。
抬起手,重重拍了两下右耳,神色之间